一听说有状子,孟平洲的心里就咯噔一下。
真有告状的人?
状子呈上去,皇帝一目十行地扫过,眉眼间已经染了怒意。
“皇上,臣昨夜正要睡下,忽然有人击鼓鸣冤。
来人浑身是血,倒在衙门门前,他气息奄奄,已经写不得状子。
这份状纸,是臣命衙中文书根据那人口述记录下来。”
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皇帝是位明君,严中有慈,本朝的律法严明,但很多时候也顾及人情。
皇帝点点头:“那人现在如何了?”
“回皇上,那人说完情况之后,臣让他在衙门里暂时养伤,但他说情势紧急,怕臣找不到确切的位置,愿意带路,走到半路……
他因为伤势太重,已经故去了。”
孟平洲冷笑:“石大人这话说的,人死了,岂非是由你说了算?”
石抱石并不慌张:“侯爷,那些匪徒死了,不也是由得你说了算?
皇上,臣在现场还找到其它的证据,并不只这块烧毁的腰牌。”
“一并呈上来。”
石抱石又拿出另一只小布袋,众人注视着他,见他从里面拿出半支箭来。
箭杆只剩下三分之一,但箭尖乃是铁制,保留完好。
“皇上,请看。”
箭放入托盘中,宋公公拿到皇帝面前。
皇帝仔细看,这支箭和寻常的不同,箭尖略窄,两侧多了两道凹槽。
“孟卿,这可是你惯用的箭?”
孟平注惯用火攻,朝中军中都知道,他也因火攻取胜过,经常骄傲自夸。
他还亲自画图纸,让兵部给他造了一批特殊的箭,就是这种专门用来火攻,可放置火油的箭。
孟平洲昨天晚上也奇怪得很,他没有下令用火攻,对付那几个小匪徒也值不当,可不知是谁,就射了一支火箭。
以至于车和人都烧毁。
这东西没得抵赖。
“回皇上,这的确是臣的箭,不过……”
石抱石打断他问:“侯爷,下官就不明白了,你救下商队,商队的人跑得不知去向;
匪徒不仅杀了,还烧得面目全非,剿匪是这么个剿灭法?
如今的情况是,无论是被救的,还是被杀的,都没有活口。”
这话问得犀利,也的确让人觉得奇怪。
刑部尚书摸着胡子说:“的确有点多此一举,几个匪徒而已,杀了也不是不行,但也不至于灭尸吧?”
大理寺卿点头附和:“不错,如侯爷所说,这几个人中还有的是通缉要犯,就更应该保留尸首,回来消名。
现在弄成这样,不知道谁是谁,那该消谁?
通缉令上不消,负责抓捕的人就一日不能松懈,这不是劳民伤财吗?”
这二位都是典狱中的代表,他们一开口,所有人看向孟平洲的目光就有点意味深长起来。
顾晚晚在小门后听着,心潮澎湃。
孟平洲本以来胜券在握,今天是来讨功的,定然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他非但没讨到功,还惹了一身骚。
现在如同犯人一般,被这三位大人问来问去。
昨天晚上,看到沈弈渊放出信鸽,把石抱石招来的时候,她就觉得事情必定不简单。
现在看来,这一步一坑,都是沈弈渊提早就挖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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