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有个压水井,围着它砌了一圈水泥池子,留了个小水渠通向院墙根下面的一个下水道。压水井这东西小河村没有,沈小六还是在外面跑买卖的时候见过,知道这东西挺好用。
水井旁边有个红砖砌的花台,里面种了两棵月季,光秃秃的枝干上长着小小的叶芽。还有些叶子干枯的植物,沈小六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院子里的地上,靠正屋的这一半铺着砖,靠院门的那一半是泥巴地,不过从院门到正屋门口,铺了一条宽宽的青砖路。青砖被踩得久了,跟泥巴地齐平,倒有一种古朴的味道。
屋子是三间宽大的砖房,外面涂着水泥,上面是青瓦,敞亮的窗户,看着倒也挺舒服。院子东边,挨着正屋的,是一个小厢房,沈小六过去探了探,是个厨房,里面灶具齐全,但是上面有层薄灰,看起来很久没人用了。
沈小六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觉得有些无聊。屋里静悄悄的,想必那老头还在打坐。沈小六走到院门口,想出去看看这到底是哪里。
可是他拉拉门,门不动。他又往外推推,门还是不动。咦,这个门不见有锁,也不见有插销,怎么打不开呐?沈小六耐着性子试了又试,都没把那门打开。
他又把耳朵帖在门上听了听,外面跟里面一样,静悄悄的。他想扒门缝往外看看,门关得严丝合缝,一点都看不见外面。
沈小六脾气上来了,他就不信他今天出不去这个院子,还看不见外面么?他跑到围墙下那堆破烂那儿,开始往上爬。站到破烂上不就能看见外面了么?
可是真是邪了门了,无论他怎么爬,他都爬不上那堆破烂,不是滑下来,就是堆的好好的破烂被他踩塌了。
眼见一堆破烂被他捯饬的散做一摊,沈小六越不服气,跑到屋子里,搬了个凳子出来。他找了个平整地方,把凳子往院墙根一放,踩了上去。还不等上直起身子,凳子一歪,倒了。好在他另一只脚还刚离开地面不远,立刻又重踩回地上,凳子倒了他还站着。
他又把凳子换了几个地方重放,每一次都是地上那只脚刚离开地面,凳子就要倒。
打了半天架没觉得累的沈小六,这一通折腾倒折腾出些汗来了。他耐心耗尽,一把把凳子砸在地上,双手叉腰,抬眼四顾。
这个院子邪性。
可是他沈小六就不信这个邪!
沈小六把目光定在那棵泡桐树上。那树不过一尺粗,他沈小六小时候在小河村也是上树掏鸟下河捞鱼,练过的,爬这么一棵树,不成问题。
沈小六想定,拎拎裤腰,在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搓了搓,往上一跳就抱住了树。他像一只虫子,一耸一耸的往上爬。这回没出什么状况,他爬得很顺利,既没掉下来,也没遇到什么障碍。
沈小六咧开嘴巴笑了,“哈哈,这下总能看见外面了吧,再往上爬,说不定还能翻过墙头出去呐!”
沈小六笑了一会儿,觉得笑得手有点软,赶紧收拾情绪,定下心来再往上爬。可是奇怪的是,他明明爬得很顺利,一直都在往上,为什么一直都看不到院墙外面?
沈小六看了看脚下,其实不用看脚下,看院子里任何景物都可以,没错,他是在不断往树的更高处爬,可是这树就跟不停的变化着长度一样,他的整个院子里的位置,并没有改变,还是他往树上一跳跳到的那个高度。
哎,这是个什么情况。沈小六干脆往下一跳,落到地上来。没错,上树下树的高度,一点没变。他爬树爬得高高兴兴,可是高度一点也没变啊!
沈小六不甘心,又跳上树爬了起来。这回他注意地看着墙头,也注意着脚下。果然,跟上次一样,他爬得很顺利,从他自身的感受来说,他一直往树的高处爬,可是从视觉上来说,他停在原处一点没变。
沈小六感觉到累了,他跳了下来,在压水井那里压了点水,拍拍脸。那水清凉清凉的,拍在脸上让他觉得爽快清醒。拍完了脸,他抬头又环视了一圈这个院子,看着是个很正常院子啊。
沈小六走回屋里,老头仍在打坐。沈小六也不管他高不高兴了,直走到床边,一屁股坐在床沿,盯着老头看他的反应。结果是老头像是毫无所觉,一动不动。
哼,这老头子会作妖,之前还不许他靠近他呐,这会儿又能介意了?
沈小六坐在床上,故意把床使劲晃了晃,老头也没反应。沈小六一心想着外面是什么样子,抬眼见屋子后墙上高处有个小窗口,沈小六跳到床上想通过那个窗口看看外面。可是他站到床上,仍然看不到外面。
沈小六在那儿站了一会儿,终于坐下来,也不看那老头儿,只是问,“老头儿,这院子有什么古怪?”
老头儿没理他。
沈小六已经习惯了这老头儿不爱理人的脾气,也不再多问,就势躺下了。没办法啊,出是出不去,看也看不见,这院子里也没有什么娱乐设施,也不用吃饭,好象也不觉得渴哎,不睡觉还能干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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