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历忙问何事。
贾琮道:“表叔,我们已经试验出了极好的晒盐法子。我想跟表叔商议,待来日我们的法子试验妥当、可以大量产出低价的好盐来,平安州便不抓私盐。”
高历一惊:“盐课极为要紧的!”
贾琮道:“盐课要紧,无非是两件。其一,盐量有限;其二,盐课的钱很多。今得了法子可以大量晒盐——我们那儿本来就是海岛,天气还热;而且此法还会设法推出去给沿海的诸王,纵然不沿海的王爷们也可以去沿海买下晒盐作坊。故此,盐量不是问题。”
高历点点头。
“至于钱就更不是问题了。表叔,你平安州既然不抓私盐,利益是黑社会走路带风!用不了一个月管保天下皆知。需知盐商盐贩子本来就是天下最有钱的有钱人。他们知道你这儿不抓私盐,兼你这儿的盐又多又好又便宜,自然纷至沓来。他们来了,要吃饭、要住店、要逛窑子下赌场、要买些好东西回去孝敬爹娘哄哄孩子。这些都是你的税啊!比盐课的钱多多了!”
高历不禁拍案叫绝:“高明!”
贾琮嘻嘻一笑,接着说:“再有,平安州离京城快不过七八日的路程,慢慢走也只得十来天,运送东西极方便。京中乱的这些日子,我们几家都捞了不少便宜货。还有海货,如今在京中已不如往日好销了。表叔可以弄两条商业街,一条海货街,一条陆货街。”
高历兴致愈发上来了,凑近了些:“你说明白些!”
贾琮拿手指头蘸了酒在桌案上画图,一面说:“选两条相邻的街道,一条上全部开着海货铺子,一条悉数开古董玉器金店等贵重物品的铺子,选派精良的兵士日夜巡逻,断乎不许贼盗胡来。待盐商盐贩子来平安州贩盐了,不免要去集市上逛逛。人家打听,‘这位大爷,你们城里有什么好玩之处么?’大爷道,‘客官,你是外地人吧?来我们这儿,没逛过海货街陆货街等于没来过!’‘大爷,海货街陆货街在哪儿呢?有什么呀?’”他说的活灵活现,在旁听着的高家兄弟都笑起来。
贾琮道:“这些铺子,最初单靠咱们几家便能占满了。表叔放心,管保货又正价钱又划算。来日买的人多了,铺子自然兴旺,到时候把铺子转让出去又是一大笔钱。有好东西又有便宜占,还怕有钱人不买?”看高历的眼神越来越亮,他接着说,“隔壁街还可以是吃货一条街,让他们逛累了去吃,吃完了再买!再不远处最多三条街便是窑子,睡一晚上明天还可以接着买嘛!”
说得高历哈哈大笑!连赞:“你小子真真是个有来历的!难为你从哪里想来!”
“有了钱就可以买甲戈买战马。平安州既然有了马铃薯、此物又贱、物贱则价廉,就不愁养不活人。有甲戈有马有人,什么都好办。”
高历击掌道:“好!”
“再有一条极为要紧。买卖之物莫问来处。”
高历想了想道:“可是有赃物?”
贾琮点头:“除了赃物,还有走私之物。也得烦劳表叔帮他们洗个白、弄个正经文书,可保平安州比别处安全。”
高历道:“销赃得利我明白,安全从哪里来?”
贾琮笑道:“各家王爷、大人甚至后宫娘娘的母家有几个干净的?都会来销赃。那两条商业街到时候不止是表叔的聚宝盆,也是各位王爷的聚宝盆。谁敢随便砸了大伙儿的聚宝盆?况平安州不大。不大、繁茂、值钱。来日如起战事,须知,战火是最毁商贸的。一则诸王不会随意毁掉自己和旁的王爷销赃来钱之地,二则,他们觉得这地方太小,想打很容易,不着急打,反倒安全了。”
高历思忖半日,道:“委实有理。”又一叹,“哪家王爷若是得了你,不愁得不了天下。”
贾琮也叹:“我却不怎么敢信任姓司徒的。贤王以同母兄弟之身那般相助太上皇,也被逼反了。”
高历瞧着他道:“怎么你竟然站在贤王那头么?”
贾琮道:“我觉得贤王一点错都没有。自从太上皇猜忌他那一日起,以他的本事和功劳,不反则死。他反得天经地义。”
高历默然半日,又轻叹一声,伸头到贾琮身边低低的问道:“想拥立他么?”
贾琮摇头,也低声说:“一则不知道他老了会不会是另一个先帝,二则也不知道他儿孙可靠不可靠,三则,若是要拥立,有比他合适的。”
高历忙问:“谁?”
贾琮抓住高历的手捏了一把:“表叔莫打听,横竖先紧着混着,若实在不好混了,要拥立的也不会是他。”
高历也回捏了他的手一把,点点头。
用罢午饭,贾琮去高芒院中看他姐姐。迎春养得比从前丰腴了些,也不知是不是将为人母,神情愈发柔和。又有荣国府陪嫁过来的人上来磕头。当日迎春出嫁前,贾琮向司棋绣橘等丫鬟说,陪嫁过去的都得是一对对的,让她们提前找好丈夫。司棋果然嫁了她的表弟潘又安。而后旁人都出去了,贾琮与他姐姐嘀嘀咕咕了半日闲话。一时问迎春每日琐事,一时说自己每日琐事,一时讲潇。湘馆的每日琐事,说得迎春倒有几分羡慕。高芒在旁静静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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