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武向东又开始捣鼓起了那颗树,还敲敲打打的……
天渐渐的黑了。
二丫煮好了一锅掺着米粒儿和豆子的杂菜汤,招呼她的新爹吃饭。
武向东应了一声,又喊二丫走开。
二丫不明所以的走开了。
然后她就看到武向东扛着几块木板进了棚子。
二丫连忙跟了过去……
如她所料,武向东扛的这几块板子,是给她打造的……新床!
不过,这个“床”,嗯,只有床板,连床脚都没有!
“今夜里随便应付下哩!木板没刨边……这借来的刨子不好使,你夜里睡的时候把你娘送来的铺盖铺好,等明天你把刨子买回来了我再刨边……”武向东说道。
二丫心里美滋滋,先是纠正她爹,“现在你是我爹,她就不是我娘了……我喊她婶子哩!但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亲娘……”
武向东没吭声。
然后二丫又问道,“爹,那我有床睡了,你咧?”
武向东奇道,“我?你年纪不大,还管起你爹我了!我一个男子汉睡哪不是睡!吃饭了,饿死啦。”
二丫急忙把三脚桌端到了外头,随便找了几块刚才她爹用剩的木料垫好了桌脚,又端来了小矮凳,又把一整杂菜米汤和碗筷端了来……
父女俩就坐在“家”门口吃起了分家以后的第一顿饭。
野芹菜味浓、有异香,鱼虾份量不多、但好歹也是荤腥,再加上二丫还抓了一把被晒得干干的菌子进去……
锅内为数不多的米粒儿和豆子已经被煮软了,并且已经浸入了浓浓的菜味儿,也为这锅汤带来了醇厚浓重的淀粉浆感。
父女俩稀哩呼噜地吃着……
二丫吃到了八分饱就停了下来。
这是她头一回做两人份的饭,也不知道爹能不能吃饱。
现在看来,这一顿……大约是两人都吃不饱的。
但是没关系,以后她就能大约把住份量了。
二丫见爹吃得香,忍不住挟了一筷子野芹菜慢慢地咬着,又问,“爹呀,二姑给咱的二百块钱,到了年底咱们可怎么还?”
武向东又添了一碗菜粥米粒儿汤,端到嘴边大口滋溜着,一口气喝下了大半,这才答道,“我会做工还她的……”
顿了一顿,他又说道,“这两天先不忙,我把这屋先起好,你在这里住着……要是没吃的就回你奶家去蹭,别怕,就算咱们分了家、你也还是武家的子孙,蹭她几餐饭吃也是天经地义,她要骂就让她骂……”
二丫一听,瞪大了眼睛,“你让我在这里住着?”
“嗯啊!”武向东嘴里答着,扒菜粥的动作可一点儿没耽搁。
二丫又问,“那……爹你咧?”
“……我?我上西湾冲栽树去啊!”
说着,武向东又仰头喝了一大口菜粥,又道,“我晓得咧……九月开学,是吧?所以咱要赶九月前把西湾冲的树栽完!要是栽不完树就请人来栽!嗯,我还得抽空去一趟城里,去给你办户口、托你二姑办你上学的事儿、还得去林业局领树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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