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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之前,郑桑以为公子衍会病恹恹躺在床上,其实公子衍箭伤不深,精神头和平日一样旺盛。不过毕竟伤到了皮肉筋骨,右手暂时还抬不起来,也使不上劲,其余一切行动如常。故而来的人虽多,公子衍都一一接待了。
不愧是大家风范,不像某人。郑桑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秦徵,他正百无聊赖地转着杯子,心情好像不甚好的样子。
左家送来了上好的豫毫行尖,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公子衍便叫大家一起品鉴。众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时不时还会蹦出几句笑语。
公子衍谈起那日遇刺的惊险,拿出一个箭头,说这就是燕国刺客射中他手臂的那支箭,他特意留了下来,做个纪念。
箭头不大,可能两寸都不到,飞燕形,看起来很普通。
秦徵也看了一眼,笑说:“这箭和秦国平时用的差不多,你不说,我以为你随便拿的呢。”
“那它是沾了我的血光,才变得非比寻常。”公子衍一边指着箭头一边开着玩笑,大家都笑作一团。
郑桑坐在一边听他们说话,自己却如同一个哑巴。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塞塞的,也没什么心情说话。
她看见秦徵趁机离开了,心中嘲他真是不合群又故作清高。
又坐了一会儿,郑桑觉得听得有点腻了,也借口溜了出来。
转了一圈,天缘不巧,又碰到秦徵,他正在练剑。
铜剑沉重,一般以劈砍为主,他的招式,却多是挥刺,挽出的剑花,缭人眼目。一招一式,张弛有度。
灵巧生动,全然不是鲁莽直接的风格。
平剑一转,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好似蕴着一腔急躁与烦闷。
郑桑看得出神,冷不防秦徵反身一挑,剑尖从一旁的水缸里划过,带起几滴水珠飞溅到她脸上。
他故意的!
郑桑抹了抹脸上似有若无的湿意,有点生气,“你干什么!”
他麻利地收剑回鞘,转身看着她,“没人告诉你不能偷看吗?”
郑桑一点也不心虚,反过来质问他:“没人告诉你不能偷听吗?”
他才没有偷听偷看这种小人行径,秦徵暗想,不想解释,坐到凉亭里,喝了一口水,问:“找我有事?”
郑桑脸色一淡,回答说:“那天……我遇见几个路过的侍卫。你我孤男寡女,一同回城,怕是有损公子清誉,所以我就跟他们回去了。我留了字在地上,不知道公子看到没有?”明明她已经想好应对之词,却还是磕磕巴巴的。
郑桑看见秦徵在憋笑,嗔道:“你笑什么?”
“有损……”秦徵指着自己,挑眉,“我的清誉?”
虽然秦徵当初会叫侍卫送郑桑回去也是出于对郑桑名声着想,不过经郑桑的嘴一说,秦徵只想笑。
他们两个之间,彼此知道彼此的德行,就没必要这么虚与委蛇了吧。
“当然也有我的。”郑桑撇过头去,不情不愿地承认。
秦徵不过随口一问,没想到郑桑真是特意来找他,让他有点意外,“你就是专门来和我说这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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