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秩打了个喷嚏。
大概是因为天气转凉。
“有人在想你了。”宁树从外面大跨步进来,玩笑说。
许秩正在整理书案,顺手抄起一边的书,敲了一下宁树的脑袋,“你这几天过得很舒服啊,连我也敢打趣。”
宁树煞有介事地摇头,“表哥这话说得不然。”
许秩觉得好笑,“没人管你,你过得还不舒服?”
父亲、先生都不在身边,母亲光顾着和姐妹叙旧,也没心思念叨他,宁树确实清闲,不过他也就敢和表哥说说笑。宁嘉也是,一点都不体谅他这个双生的哥哥,老是拿母亲压他,他真的怕了她了。
许秩听宁树絮絮诉苦,把书放回书架,攀住宁树的肩膀,挟着宁树出了听风苑,“行了,走吧,别让姑母她们等急了。”
今日宫中设宴,替远道而来的公亲大臣接风。
今年不同于往年,大家都是携亲带眷,宴会上多了很多年轻面孔,让人耳目一新。
秦王异三十有三,没有子嗣上的缘分,很少能见到这么多少年轻人齐聚一堂,一时高兴,多喝了两杯。
秦王异回忆起自己当年,诗书琴棋。想来年轻人,莫有不爱风花雪月的。
这么多青年才俊聚在咸城,不如也结一个诗会,混个风雅,主持之人嘛……
秦王异环顾一圈,目光定格在右手边的许秩身上,“就让许家的小郎来吧。”
话音刚落,原本有微微笑意的许淇连忙离席上前,推辞说:“犬子年幼,不堪担此大任,还是由学宫的各位博士来吧。”
“小孩子的诗会,叫那些老先生去,反而没了活泼。令郎素有才名,连学宫祭酒也称赞不已,就让令郎负责出题主持吧,”秦王取下腰间的碧玉环佩,“三日后是个好日子,就以此为令,也算是孤给这次诗会添的彩头。”
许淇还在踌躇,许秩已经起身上前,伸出双手,领过碧玉环佩。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连日子都定好了,秦王之意怕是无可转圜,何况许秩认为,秦王并不是一个一时兴起的人。
许秩回到席间,坐在他旁边的宁树很是激动,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表哥,你好威风啊,连王上都夸你。我到时候也要去看看……”
说着说着,宁树觉得许秩好像心不在焉,试着喊了一声:“表哥?”
“嗯……”许秩分神回应了一声,只觉得思绪混乱,没怎么听进去宁树的话,借口醉酒,想出去透口气。
宴会途中下了场小雨,地砖还是湿的。微风裹着雨气,让人从混沌中生出一缕爽快。许秩摩挲着手里微凉的环佩,脑子还是有点不清不楚。
忽而,身侧传来熟悉的声音,熟悉到许秩不用转头也知道来者是谁。
“秩哥哥,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嬴阴曼做作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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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哥哥?
她去了一趟风月楼,都学了些什么东西,连声音都粘腻了。
许秩转身正对着嬴阴曼,眉头皱得比刚才还要紧,显然是不喜欢这个称呼,“公主,慎重。”
嬴阴曼眉眼弯弯,缓步向许秩逼近,踩出一串水痕,“为什么她可以叫你‘哥哥’我不可以?”
许秩反应了一下嬴阴曼口中的“她”所指何人,想她原来学的是宁嘉,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又觉得嬴阴曼有点无理取闹,“她是我表妹。”
“一表八千里的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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