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枪响和风声夹杂在了一起,宁奚站在原地还未反应过来,向她扑来的人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已经卷着她滚向了那截断掉的山崖下。
谈策垫在她身下,一只手垫在她脑后摔向山崖底部的坑洞。猛然间的冲力让她脑袋垫着他手掌撞上一侧嶙峋的山石,她张了张嘴,昏沉的眼睛被带着一些血腥气的手掌盖住了眼睛。
从山崖上迅速跃下来的男人收起了枪,站在突起一块平坦的山岩上看着谈策和已经撞昏过去的宁奚,呲着牙笑了一声。他摘了脸上的口罩,把手中的枪沿着脏污的裤缝儿磨了磨塞进口袋里,从身侧的袋子里提出了那把枪刺。
尖锐的长刺在阳光下闪着特殊的光,他向下一比,将枪刺对准了宁奚的脸。前后不过十几秒,他咧着嘴笑了一声,脚尖抵着山岩挥动手臂,将枪刺狠狠地向下扎了下去。
谈策抬头看向眼前笑容狰狞的人,一只手护着她将她揽在身下,左手没有任何迟疑地向上挡住了冲着她脸来的枪刺。
尖锐的枪刺瞬间穿过他的手掌,巨大的力道将他的手扎了底部的泥土。飞溅的血落到了底部堆积未化尽的雪堆上,远处传来几声密集的枪响。男人看着眼前的场景,又嘿嘿笑了一声,看向这只优美的、被枪刺钉在地上的手,猛地抬手将它拔了出来。
他抬着带血的枪刺,攀着山岩利落地向上爬去。李峤和周映东的声音以及其他保镖密集的怒吼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手掌随着枪刺的拔出,大股血液从掌心中喷涌而出。
空气中强烈的血腥气让李峤的腿微微一颤,他抹掉额上滴下来的汗水,看向这半截山崖的底部。
枪刺的顶端做成了锯齿状,猛然拔出的剧痛让他脚步有片刻的不稳。谈策扶着山岩的手微微一动,无暇顾及掌心的剧痛,一只手揽着宁奚让她靠到自己怀里,抬头看向已经赶到的李峤:宁奚撞到头了,先带她去医院。
周映东手臂一撑跳下来,冷汗还没干,他循着血迹看向他被穿透的手掌,低头将地上的宁奚抱了起来,咬着牙抬头冲着李峤怒吼了一声:快他妈带你老板去医院,再晚去他手就废了,这么多人守在这里都能让人跑进来开枪,你养的这群傻逼到底有什么用?
到最近的医院是二十分钟以后,周映东站在急诊外喘了一口气,接过李峤递来的片子。宁奚从上面摔下来时没有防备,要不是被谈策护着,现在起码要撞出个颅脑损伤,到现在还在昏睡着。
他攥紧了拳,抬头看向脸色苍白到几点的李峤:谈策呢?
大夫说血可以止住,但老板手掌已经被完全穿透了,那个地方的神经和血管几乎全断了,要接上必须现在马上去拉萨,我已经通知直升机在拉萨的机场等着接了,李峤唇抖了抖,颤抖的手扶住了墙壁,但是但是
周映东本来要说的话瞬间咽到了喉咙里去,至少这么多年,他还没见过李峤有这么慌乱的时候。他怔了两三秒,一把揪过他的衣领,带着血丝的眼睛看向李峤苍白的嘴唇,克制的怒吼从喉咙里冒出来:那不赶紧带人往拉萨赶,但是什么?
李峤嘴唇动了几下,他深吸一口气,对上周映东暴怒的眼睛,声音也颤了颤:往拉萨的所有路都封了,所有路,包括国道和任何小路。我的人试着带着证件闯卡了但全被强制拦下来了。
周映东提着他衣领的手一松,带着汗水的手掌慢慢垂下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封住去拉萨的所有路,他知道的有这样的能力的人,只有那么一个。
他走进急诊病房,刚刚打过止痛针和做完止血的人正坐在床边,黑色的外衣遮在了被血染透的衬衫袖口上。
谈策因为失血,脸色有些苍白,听到周映东走进来,抬头看向他的脸,声音里有因为失血和力气不足带来的淡淡的疲倦:宁奚怎么样?CT片子给我看一下。
你知道了是不是,你爷爷把所有去拉萨的路都堵死了,周映东没接他的话,看向那只已经被包扎起来的左手,声音停顿了一下,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谈策。
谈策闻言低头,想动一下左手的手指,但显然那只手掌现在已经没法做更细微的动作了。
他右手一动,轻轻挡住了自己的左手,语气没有变化:爷爷是想给我一个警告,让我明白和他对着干的下场。
你知不知道你手上的血管和神经如果再接不上,你他妈这只手以后就废了!周映东的声音里像能喷出火来,他一拳砸向床边的铁架,汗水和血一起从拳头上向下滴,你他妈你他妈为宁尚海的事情想之前,也为你自己想想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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