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皇后眉头皱得很紧,又没有说话,在思索犹豫的样子。夏如霜更是着急了,生怕皇后不为她做主,连苦肉计都用上了。猛地就把她头磕在了地上,她大声哭喊道,“是江挽月故意害我,求皇后娘娘为儿臣做主啊!”
皇后和德妃都被她这忽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她越是这样颠三倒四,反倒越是应了江挽月说的——夏如霜得疯症了。“快去叫太医,给宸王妃瞧瞧,也给四王妃瞧瞧。”
贤妃说道,“若是太医诊治后,四王妃还是这样疯疯癫癫的,就不适合参加今晚的家宴。”
夏如霜着急了。四王爷本就不喜欢她,若是这次不能参加宫宴开了个头。之后四王爷恐怕会一直找借口,让几位侧妃跟他来,把她给丢家里。“贤妃娘娘,我没有发疯,真的是江挽月泼的我茶水。”
“在场这么多人,一定有人看见了!”
江挽月看着夏如霜跳脚,淡淡地说。“我们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泼你茶水。四王妃,你的癔症越发严重了,还是赶紧让太医瞧瞧吧。”
“因为我刚刚……”绊倒了你。夏如霜差点说漏嘴,又猛地停住。夏如霜急吼吼的样子,跟江挽月的冷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贤妃一看,便明白了是非。她不耐地摆手,冲宫女说道,“还不赶紧把四王妃扶下去换身衣服,再让太医看看病情如何?”
“是。”
宫女们急忙上前扶住夏如霜。夏如霜摆正了头,茶水还是滚落到了衣服里,又冷又黏糊。她委屈坏了,又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愤愤地瞪了江挽月,“你这个腹黑心狠的女人!”
江挽月淡淡地喝了口热茶,“多谢夸奖。”
夏如霜心口一闷,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宫女扶着夏如霜,想把她带出去。“等等。”
一向话少的淑妃忽然开口叫住了,“既然四王妃说,是宸王妃泼的她,皇后公正,该给四王妃一个机会把话说完。”
江挽月心中一紧。淑妃这是摆明了要帮着夏如霜的。江挽月朝着淑妃看去。德妃直勾勾地对上她眼睛,根本没有闪避。她的眼中带着淡淡的厌恶,可是江挽月却不知道这厌恶是从何而来。淑妃是后宫四妃中最年轻的一位,如今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在几位皇子中选择一位嫁过去。可是因为家世太盛,皇帝生怕嫁了皇子之后,引起皇子中的势力不均,忽然一道旨意下来,就纳了她入宫。哪怕现在淑妃范心淑十分年轻,也还是因为家世位列四妃之一。淑妃是不情愿的,入了宫后,除了重要的宴会,平日里根本不出现。但旁人都以为她只是性子冷,喜欢清静。以前的江挽月也是这么以为的,但如今看来,并不是。“本宫这位置,虽不是正对着你们,却也是亲眼看见宸王妃抬手捏了茶杯的动作。”
淑妃根本什么也没看见,可她帮了夏如霜说话,其他人也不好说淑妃在做伪证。江挽月心中一沉。只听淑妃又说,“皇后娘娘说得对,宸王妃的确需要好好学学宫内的规矩了。当众泼茶这事都做得出来,严重些说,就是品行不端,不配宸王妃的。”
“淑妃娘娘……”她欲开口,却被淑妃打断。“宸王妃,皇后娘娘念在你身体未曾痊愈,允许你去休息,还特意命太医来给你诊脉。你却心思古怪,非要坐下来泼了四王妃一身茶水。你是不满皇后娘娘,才故意这样惹事?”
淑妃也不需要江挽月的回应。她的话是故意这样说给皇后听的。皇后对江挽月,本就没有多大好感,再弄出这件事,便肯定不能当做无事发生,给翻过去了。“江挽月,你到底想干什么,闹得整个皇宫鸡犬不宁才开心吗?”
皇后恼怒道,“若你真当自己是神女,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本宫不配教导你,那么这件事就交由陛下来处置!”
江挽月眼皮一跳。传说得神女者,才能让夜氏皇朝恢复正常。但神女这事敏感,是没法当众拿出来说的。皇后主动提起这事,是真的气急了。江挽月心道不好,正准备开口解释。淑妃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便直接站了起来,“宸王妃你生下公主的确对我夜氏皇族算大功一件。但神女一事毕竟只是传说,到底如何还未有定论。若你真拿自己当神女了,认为自己能主宰国运才如此猖狂,才敢当众跟四王妃起冲突。”
淑妃这样一说,江挽月就不是泼了一杯茶的错,而是犯了大罪。看似三言两句,实际却能切断她的路。江挽月心中一凛,“淑妃娘娘慎言,我绝无对陛下对皇后娘娘不敬之意。我跟夏如霜的过节,不过是女儿间的小打小闹,若您把任何一点小事都联系到对国运不敬一事上,那岂不是满天下无数人都对陛下、对我大凛皇朝不敬?”
“乞丐忍饥挨饿时定然是背地里骂过什么,商户交税数额大时定然也是有不满的,要是按照淑妃娘娘如此谨小慎微的法子来说,岂不是天底下人人都希望主宰国运。”
淑妃眼神冷了下来,“你牙尖嘴利。”
“挽月不敢,只不过就事论事。”
江挽月知道,此刻自己若是态度好些,罚的还能轻一些。若是态度不好,还在抵赖,这事怕就没那么容易结束了。江挽月知道这一点,便忍着身子的不舒服,朝皇后跪了下来。“皇后娘娘,挽月愿意认罚,无论皇后娘娘今日如何罚我,我都没有半句怨言。但——”她话锋一转,“若要用我有异心这件事来放大,我是不认的。”
贤妃目光一转,笑着打起了圆场,“宸王妃少说几句,皇后定然是明白你的心的。淑妃也少说几句,不过都是些小事,说成这样岂不是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淑妃终于没再说话了,她淡淡道,“贤妃姐姐说的是,是妹妹多话了。”
江挽月忍着身体的不适,双手牢牢握成了拳头,紧攥着自己的裙子。她不明白,淑妃为何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等待皇后发落的时间里,她侧眸看向淑妃,淑妃也不避讳,便这么让她看着,眼中的厌恶情绪也没有半点遮掩。江挽月拼命回想,却仍不记得自己跟范家人有过任何过节。贤妃居高临下的从跪在地上的江挽月身边走过,走到夏如霜身边,“四王妃跟我年纪相仿,就去我那处换件衣裳。至于宸王妃如何发落,还是听从皇后娘娘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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