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肯定,但感觉不对。”常佳仔细回想那个人的样貌,却发现已经想不起来,想不起来才更加不对,真正的暗探就是让人过目而忘:“走!”
慧娘也不说话,外面粗使得一个丫头站在院门口问道:“主人家,今日的柴,明天要不要再拿出晒一晒?”
慧娘见是今天刚来应聘的一个打杂的丫头,便站起来,来到院门口,平静地道:“当然要,今天人柴不是很干,有些烟气,明天再打开晒一晒。看到路过的卖柴的越大婶,就叫住她,让她明天给我们送点瓜菜来,少爷爱吃些葫芦炒肉。”
丫头关上门自去了,慧娘道:“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我们都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切照旧,否则露了马脚,反为不美。”
常佳点点头,对褒若道:“你明天还照旧去布库挑丝绸,装作脚扭伤,坐有轿厢的车去,路上仔细从车里看有没有跟踪的人,机灵些,这里地处偏僻,目前来调查的应该不会是太大的高手。”
芜儿和菁儿见状,马上回到房间里收拾一些必要的东西,当晚便制作了一些便携带的干粮,现在安逸的日子恐怕不会太久。
慧娘对常佳道:“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本以为再过一阵便能联络到此地能人,只要一弄到身份牒,我们就能到邻国去。”
常佳看着褒若道:“这孩子像我,只是累了姐姐了。”
“你说什么傻话,一家人,说什么累不累的!我要是嫌累,就呆在湄城不走了。”慧娘嗔道。
褒若感动无已,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次日,粗使的下来进了内院开始打扫卫生,褒若一家人照常生活,褒若一大早就被台阶扭到了脚,韩掌柜跳着脚道:“傻小子,你就不会小心点?我又分不开身去布库。”
慧娘劝道:“哪能保证走路永远不摔?你急着去布庄就去吧,让孩子坐车去就是了。”
吩咐一个粗使的媳妇:“去外面叫辆车来,要有车厢的,今天扭了脚,要是被风或是水凉到,小小年纪留下病根就不好了。”
韩掌柜低头为儿子扭正脚骨,随着一声杀猪般的叫声,少爷的骨头算是归位。
一个早上不大不小的风波就此平息,出了韩非公子今天坐车去了布库外,一家人生活照旧,但慧娘让下人们熬了点骨头汤,说是给少爷补骨头。
布庄的韩掌柜今天分外热心,频频亲自送客人出门,人人交口赞叹:“掌柜的经营有方,让顾客体会到春风般的温暖。”
——呃,原话当然不是这个,褒若心想,不过夜差不离。
待得晚间韩掌柜携脚伤的儿子提早回来,一家人摒退粗使的下人,聚在院中小声说话,至于为什么要在院中,因为院中空旷,不会容易窃听。
慧娘看了看褒若,褒若沉重地点了点头,沮丧无比。
“布庄果然有人监视,除了云公子那边的人,还有面目各不相同的几个人都在看着。”常佳道。
事情真的开始复杂起来了。
如果再走,能走到哪里去,她们的身份已经曝光,想必来监视的只是几个而已,实际盯住她们的,恐怕早就伸到院里来了。
那些粗使下人,未必就没有明海楼的人。
芜儿和菁儿已经制作了不少干饼,并且,那些银票,再次被打包,随时拿包便可以走人,但是一出门,必能看到几个陌生人在附近或是路过,或是谈话,或是在门口卖东西,虽然他们行动自然,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这些很可能都是来监视的,褒若几次看到有一个长高个子往这边瞧。
看这个架势,明厚载,恐怕过不多久也要来了。
“娘,娘,怎么办?我真不想再回明海楼,看到他我就难受!”
褒若伏在常佳怀里,郁闷得不行,微含和厚载携手离去的场面梗在心中,像一块大石头。
常佳抚着她的头:“你真像我,想当年……”
倏地收住口,笑道:“急什么,年轻人就爱瞎担心,横竖有我和你大娘在呢!到时要是真走不掉了,我们就和明家好好商量,和离吧!”
说得容易,厚载若是肯和离,她们何至于千里迢迢远走他乡。
褒若幽幽道:“那个地方规矩太大,不适合我。明厚载,我本来对他就没有信心,现在更不相信他了,说只对我好,转眼便对别的女人献殷勤,十万两白银啊!娘,您们没有看到那时他和微含的表情……当时,我就真的想永远不想再见他,再也不想看到他骗人的样子了。”
芜儿菁儿是见过的,一脸同仇敌忾,重重点头:“原本以为明公子是好人,没想到也是个爱偷腥的!当时,奸夫淫妇笑得可开心了!”
“胡说,什么奸夫淫妇!”慧娘啼笑皆非地点了点两个丫头的脑袋。
“我明白。”常佳拍着她的背,安慰道,目光却飘到远方。
慧娘看了她的眼,常佳看出其中抚慰的意思,淡淡一笑,往事随风了,只是女儿千万别走她的老路才是。
正在一家人苦思无法时,云渡上门来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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