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头一次,安陵容享受起真正的太平日子。
宫里最有心机的几个女人都不想让自己死。虽然有的是自愿,有的是被自愿。但躺在床上病若西子的陵容还是暗爽了一下。
就她这待遇,毫不夸张,太后都未必有。毕竟满宫的女人虽然不会害她,但她儿子却不肯看她。
自己这边病久了,皇帝好像将她这承乾宫当成了每日打卡点,有事没事就来溜达一圈,或是陪着她用膳或是和她说说闲话,再不就指导一番弘曜的功课。
是的,儿子展露出异于常人的天赋后,皇帝直接提前开始教学,给她五岁多的大儿正经布置起了功课,还三五不时地抽查一番。
陵容本来还想用自己的身体碰个瓷,给自己儿子讨回公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小子浓眉大眼的自己倒叛变革命了。
她还没开口求情呢,弘曜就给她塞了把零嘴:“额娘多休息,儿子和汗阿玛在聊正事儿呢,一会儿再给你念书。”
好叭,既然卷王已经到位,那她可就真的躺平了哦。
陵容听着他们父子两个一问一答,很快便在知识的海洋中进入了梦乡。
皇帝和弘曜见她安稳的睡了,也都停了下来。两张并不相似的脸,却从不会有人怀疑他们是亲父子,只因两人如出一辙的气质。
皇帝陪着儿子练完了字,两人拿起各自的书,一人一边坐好,倒是其乐融融。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当他们发现陵容又睡了足足两个时辰后,都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心。
自从陵容清醒后,精力大不如前,时常疲累,甚至有时还在和人说着话就睡了过去,且一睡就昏天暗地,大有长睡不醒的架势。
时不时还总是走神,记性也越来越差。
具温实初说,这是由过重的心病导致的,因此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尽力让陵容开心,不敢在她面前露出一丝不对。
皇帝摸了摸陵容的手腕,只觉得从前莹润的皓腕,如今瘦到轻轻一折就会折断。
大约上天都偏爱于她,即便要狠心将她夺走,也不肯损毁她一分的容颜。
皇帝默默陪着她,直到太阳西垂才将她唤起。两人一如往昔,都不提起陵容的身子,甚至还聊着等生下孩子,要一起在明年的春日放风筝。
“其实臣妾在家也很喜欢放风筝。”陵容靠在他肩上,说话都有些费力:“不过臣妾并不是放的好。”
“那是什么?”
“臣妾最喜欢跟着姐妹一起,等她们把风筝放的高高的,就一剪子剪断。”
陵容说着,忍不住笑起来,想起家里那几个每年踏青都要欺负自己的庶妹,只怕如今坟头草都有五尺高了,脸上笑容越发灿烂:“姐妹们脾气好,娘却说我,那是给每个姐妹剪晦气的,我把旁人的剪了,岂不害得其他姐妹晦气缠身?”
想起母亲给她做的,又被那个淑怡剪烂的燕子风筝,陵容缓缓喘了口气:“那以后,我就再不剪风筝了,还把自己的风筝都给姐妹们剪了。”
皇帝摸了摸她仍旧柔顺的长发,轻声道:“那等你病好,朕也让内务府给你备上好多风筝,只给你剪着玩儿可好?”
“好啊,到时候只让骅儿在旁边看着。”陵容笑了笑,恍惚着握住皇帝的手,又摇起头:“唔……皇上和骅儿也要剪,放了晦气,年年岁岁无病无灾……”
声音逐渐低不可闻,胤禛一低头,陵容果然倚在他怀里,又沉沉睡去。
入夜,皇帝从承乾宫出来。苏培盛在一旁小心问了句:“皇上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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