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善祥骑着一匹通体乌黑唯四蹄白若清霜的河曲马,挽弓搭箭又是一箭正中靶心。她扬着肆意明媚的笑容,单手一拉缰绳,拐个弯往对面跑去。
“拿来吧。”
胡善祥勒住马,潇洒地翻身下马走到朱瞻基的面前,两手一摊,冲他得意一笑。
“我说,你是不是给我下套了?从昨天到今天,被你拉着比了一堆杂七杂八的,我攒点私房容易吗?这么会子都输给你了。”
朱瞻基不甘不愿地看了眼靶心,还是将手里那张票子拍在了她的手里。
“多谢惠顾,本店诚信经营,欢迎下次再来。”善祥当即把那张银票塞进袖子里,摸了摸把头凑过来的墨霜,又从荷包掏了块桂花糖塞进了马嘴里,狠狠搓了搓这张可爱的大马头,“今儿赢了钱,我要给它们加餐。”
这话一出,朱瞻基身后的板栗似是听懂了,也跟着一起欢快地提着步子走过来蹭她,一人两马兀自高兴。
“真没出息,她给你取板栗这么个名儿,几顿饭就收买了?”
朱瞻基恨铁不成钢,随后就被胡善祥一句:“也请您吃”,给打发了。
“我要吃涮羊肉。”
“行,您是太孙您说了算,我亲自下厨怎么样,够有诚意吧?”
朱瞻基咂摸了两下嘴:“还凑合吧。”
“德性。”
“哎,老和尚上回带着你选了房山那个地方建寺庙,有没有说是什么缘故?”
“他没说,不过我估计是方便他以后练走索吧。”
两人一路打闹着回了宫,就听说皇上那儿已经定了启程的日子,估摸着再有三月就该到了。善祥和若微也重新恢复了她们的宫闱生活。
及至永乐十九年正月初一,皇上在北京御奉天殿,受朝贺,大祀南郊,大宴文武群臣及四夷朝使。
迁都大政至此基本完成。
紧随其后的就是册立太孙和太孙大婚,前者自不必说,礼部早早便已备下礼制,如今只按照规矩顺利进行。
但因着此前并没有过“太孙”大婚的先例,礼部只好揣度着皇上的意思,将大婚的流程比照太子之下亲王之上。
亲迎那日,从设围帐到皇太孙由舆换辂出来宫门,再到东宫官员及仪仗、鼓吹大队簇拥皇太孙至妃家门前。接着就是皇太孙和主婚人互相拜,太孙妃听从父母训导依次乘舆、凤轿、辂,及至东宫门外再换乘舆一直到阁前下舆进入,在司闺的引导下站至门外西侧,面向东。皇太孙向妃作揖请进,完成合卺礼。
总之这么一套下来,直接把两人从天刚亮折腾到夜已深,折腾的两人晕头转向,坐在大婚的床上齐齐舒了口气。
“饿了吗?”
朱瞻基一身绛纱袍头顶通天冠,大马金刀肃着表情坐在那儿乍一看真叫人有些不敢直视,方才导引的几位女官都有些发怯,如今只剩他们俩倒是一张口就问饿了吗。
胡善祥瞥了他一眼,只是慢慢抬起手,正红大衫的袖口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滑落,露出里面的鞠衣。
“你这是……哦哦,我来,我来。”
朱瞻基往上看着她那顶九翟冠,忙伸手帮忙扶着,又喊了宫人进来帮她取下顶冠、散了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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