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生产完的柔则躺在床上,隔着屏风瞧着贝勒爷的声音,听着他对自己的关怀,心里的不安总算落了地。
宜修则适时地抱着孩子走了过去,胤禛看了看孩子,好歹心中早有预感,脸色倒不算难看,甚至伸手轻轻摸了下儿子的小脸。
“贝勒爷瞧,孩子笑了呢。”
宜修见这孩子嘴角抽动了一下,估计是胤禛手太粗糙摸着他不舒服了,便不着痕迹地抱着孩子微微晃了两下,将孩子从他手里解救出来了。
胤禛听了她的话心里也轻松了些,嘴上却道:“他才刚出生,无知无觉的,哪里还知道笑,偏你精怪。”
宜修将孩子递给乳母,正要回他,却见自己一松手孩子就细细的哭了,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个光环,但她也懒得抱,便只说道:
“呦,二阿哥这是饿了,快抱去吧。”
胤禛在一旁看着,见孩子被乳母抱着小手还往她那边伸,便笑着说道:“我瞧着倒像是这孩子与你投缘,喜欢你呢。”
“是吗?这也不奇怪,算起来妾还是他姨母呢。”
宜修将话题转到血缘上,胤禛抬头想了想也觉得很有道理,“是了,到底你们是一家姐妹,这孩子与你亲近些也正常。”
柔则隔着屏风,听着外头丈夫和妹妹说起孩子,和乐融融地好似一家人,心里翻涌的委屈根本控制不住,眼眶又酸涩起来,心里不由恼怒自己无用,百种情绪一时都堆积在心里,心病已埋下祸根。
然而此刻她身边自幼跟着她能稍稍劝解的几个下人都被送回,原本这个月要来府上陪她的觉罗夫人这会儿也来不了了。
府里发生这样的丑事,胤禛这样的性子岂会放任外人进来,即便此人是福晋的母亲也不行。
于是在柔则坐月子期间,伺候她的仍是兰语姑姑并侍月、怜星两个丫鬟,其间因她思虑过重又添了种种病症暂且不提,只说就在她分娩的第二日,柔则终于想起了那个害了她的坏人,当即唤了侍月厉声问道:
“甘氏那个恶妇,贝勒爷是如何处置的?”
侍月跪在脚踏上身形一顿,小心瞥了眼福晋阴沉的脸色,轻声回道:“福晋生产当日贝勒爷就命人将她捆了起来,这些天贝勒爷亲自派了人去查,具体如何奴婢们也不清楚,只知道苏培盛去了甘氏和苗氏那儿……昨,昨天她们就突发了急症,没了……”
柔则原本憎恨的表情一顿,眼中翻滚的种种情绪瞬间回落到了心里,堵得她说不出来的难受。
甘氏害她至此,即便柔则从前是个再怎么善良的女人,心里也难免生出怨恨,再加上孕中的种种刺激,她还真有一瞬间想过要狠狠惩罚那个恶毒的女人,可是骤然听闻这样一个将她害到如此境地的恶人就这么轻飘飘的死了,她心中却也不曾觉得快慰。
大抵是因为,她也没有那么清白的缘故吧。
想到那女人朝自己扑来时那声凄厉的“还我孩子”,柔则默默拉高了被子,将自己塞在温暖的被窝里,默不作声了。
侍月见状,忙给福晋掖好被角,这才悄悄退了出去,正和捧着药的怜星碰上。
“福晋这会子好容易睡下,这药还是等等在端进去吧。”
侍月看着那碗黑乎乎地,闻着就苦的汤药,一双柳叶眉蹙成一团:“这药喝了真能有效吗?”
“……那也总比不喝强吧?福晋这次生产可是吃了大亏了,本来底子就弱,如今又早产,太医不是也说了,便是好好养着,只怕也会影响寿数,更不必说再有孕信了。”
怜星圆圆的脸蛋也皱成了带褶包子,想到病恹恹的二阿哥,再想到侧福晋那的弘晖阿哥,心里那些想头却不敢言说。
“这些话以后再不许说,贝勒爷可是三令五申叫瞒着福晋,若真从你嘴里叫破了,仔细想想云嬷嬷的下场。”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比起提醒我,你还是自己多小心吧,天天蹿在前面,小心哪天就说错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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