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儿听不懂,被他箍着,两只小手还在不停倒腾,拼命往巧慧那边凑。
“彻儿还小呢,陛下说这些他哪里听得懂。”巧慧将孩子接了过来,安抚着拍了拍,彻儿就在他怀里老实下来,安安静静地坐好了。
刘启拿起她放在一边的小衣,一看就知道是给肚子里这个未出世的孩子的,心里更加吃味:“前些天见你给彻儿做了虎头帽,给荣儿制了双鞋,今天又给肚子里这个做小衣。”
“朕的呢?朕在你心里不重要了。”
狗男人又发神经,上下嘴皮子一碰,倒是给她找一堆事。
薄巧慧无语地瞪了他一眼:“陛下多大人了,还要跟孩子们争宠?”
“再说陛下如今贴身穿的里衣,难不成是我凭空变出来的?”
刘启见她要生气,忙揽住她的肩膀:“是朕错了,朕也是心疼你每天宫务就够辛苦了,再忙这些若伤了眼睛可怎么好。”
这还像句人话。薄巧慧将荣儿和彻儿都塞去他怀里,笑吟吟地看着他:“臣妾不辛苦,这不是还有陛下帮我分担。没这两个猴儿崽子日日闹着我,我这不知清闲多少。”
“你可是清闲了,我的宣室殿都快被他们俩翻个个来。”刘彻刘荣两兄妹一到他怀里就开始扭股糖似的挣扎,偶然两个碰到一起还要打架,没一会儿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就被他们磨得没了脾气,一边一个夹到胳膊底下才暂时制住了他们。
巧慧就坐在一边扶着肚子看戏,看他们爷三儿一顿混战,就差让乐尺给她递盘瓜子儿了。
“朕再跟他们待上四个月,只怕真是要减寿了。”
看够戏的巧慧素手一挥,乐尺和阿蛮一边一个将孩子抱了起来。刘启这才如释重负,一时间瞧巧慧肚子的眼神都变得惊恐了起来。
“呸呸呸,陛下说什么呢?也不怕忌讳!”巧慧忙啐了几口,但还是大发慈悲让乐尺和阿蛮带孩子去床上玩,自己则陪着这些天饱经孩子摧残的皇帝陛下,安抚他受伤的心灵。
刘启躺在巧慧的膝上,整个人终于放松了下来。此刻室内只有他们夫妻两个,刘启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缓缓开口,“带着这两个孩子过了这几个月,朕才终于体会到你的不易。”
“从前看这些孩子,只觉得可爱,这些天……说实话,我都有些心有余悸,他们的精神实在太旺盛了。”
刘启扭过头看向她:“你说我幼时是不是也这样闹过母后?”
“臣妾又不曾见过,不过婴儿虽然性格各有差异,但总得看来都是如此吧。”
薄巧慧也低头看向他,心里暗暗琢磨,这刘启难不成给她看两个月孩子,还真看出心得体会了?这是又突然觉得世上只有妈妈好了?
刘启却忽然笑了:“是啊,我自己都不知道,记忆里母后总是那般忙碌,忙到忘记我和姐姐的生辰。”
“不过,她倒从没缺席武儿的生辰。我还记得有一次原本母后打算陪我过生辰,结果那天偏偏武儿他发烧了,于是母后便守在武儿身边,抱了他一天,甚至连抽空瞧我一眼都忘了。”
刘启的眼神变得悠长:“那时候我总是竭尽全力,希望她的目光可以停驻在我的身上。”
“陛下那时候肯定很委屈吧。”
“是啊,委屈极了。”
刘启毫不遮掩地说起年幼时最难堪的过往,甚至还有些怀念。这大约就是有了权力的好处,就连过去的伤痛,如今也变成可以品味的特殊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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