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才皇后晕倒可有大碍?”
刘启这会儿也稍稍平复了心情,想起巧慧最近总是有些虚弱的样子,又有些忧虑。
葛太医忙道:“不妨事,只是皇后娘娘初次有孕难免辛苦。再者也要注意心情愉悦,不可过于操劳。”
此时躺在床上巧慧也幽幽转醒,见她床边围了一圈人忙要坐起来行礼。窦漪房一把按住她,“快躺好,你才刚醒过来,又有了身孕,不必计较这些。”
“身孕?我难道不是最近没休息好才这样吗?”
薄巧慧右手下意识放在了小腹上,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正满脸笑意的刘启,见他冲自己不停点头,这才有了实感一样,捂着肚子,也傻傻地笑了。
窦太后看他们两个,你盯着我我盯着你,笑得一脸憨傻,又是牙酸又是无奈。
“你们都随我退下吧。”
不过,看着他们如此恩爱,想到自己与刘恒,窦漪房还是将众人领了出来,把空间留给此刻最幸福的那对小夫妻。
屋子里,刘启抱着阿巧,一句话也说不出。两人就这么依偎着,刘启觉得自己很贪心,小时候看阿巧跳舞,希望时间可以停在那一刻,阿巧能永远只跳舞给自己看;长大后娶到了阿巧,他也希望时间可以停在新婚夜,阿巧能做他一辈子的妻子;现在,同样是这样想的,希望他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如同所有幸福的家庭一样永远在一起。
“阿巧,我觉得自己太幸福也太幸运了。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这一切只是我的一个梦。”刘启的嗓音有些干涩低沉,“你美好的让我有时候都觉得不真实了。”
薄巧慧抬起手,轻轻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笑靥如花地看着他:“现在呢?陛下可觉得阿巧真实些了?”
“阿巧~?”刘启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一个名字被他喊得一波三折。
薄巧慧有些无奈地捧着他的大头:“陛下不用担心,阿巧会永远陪在陛下身边。”
…………
自从皇后有了身孕,整个后宫简直就是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
太皇太后和窦太后除了每日不停给椒房殿送去各色珍玩补品,还各派了一个年长的宫人专门伺候皇后。
除此以外,不想让皇后太操劳又怕她想太多的窦漪房专程将雪鸢接进了宫,希望她可以帮忙辅助皇后处理宫中事宜。
虽然周亚夫对此颇有怨言,但莫雪鸢才不理他,收拾了东西当天便进了宫。
“雪鸢!”
窦漪房在屋内根本坐不住,连连问了三遍,最后干脆起身等在外面。几乎是雪鸢刚走近,窦漪房便迎了上去。
“太后娘娘怎能亲自来接雪鸢呢?”
“我愿意,这些年你和周亚夫有了孩子,我也不好总是宣你进宫。咱们这眼看着也有大半年没见了。这次皇后有孕,你可要在宫里多住些时日。”
雪鸢也不是犹豫不决的性格,见窦太后语气认真自然答应了下来。两人寒暄过后便听得皇帝和馆陶公主前来向太后请安。刘启当日话说完便抛诸脑后,此时在殿外见到姐姐照例跟她打了声招呼,还在生闷气的馆陶也不敢真给刘启甩脸子,两人不尴不尬聊了没几句,就被容儿引了进去。
“臣妇参见陛下,参见长公主殿下。”
“姑姑快起,许久不见姑姑,这回可要在宫里多留些时日才是。”刘启对莫雪鸢很是亲昵,旁边的馆陶就有些冷淡了,“姑姑好久不见,这次入宫可得好好瞧瞧宫里的变化。”
刘启没留意这话,陪着太后安排好雪鸢的住处便急忙起身离开。他尚有许多国事等着处理,指着后头的乐尺对雪鸢道:“姑姑与母后叙完旧只管跟着她,这是皇后身边的,她会帮你安排好一切。
馆陶等刘启走得没影儿了才将乐尺打发到外面候着,在窦太后面前也不装了,冲雪鸢抱怨:“姑姑你瞧,如今皇帝一心偏袒皇后,这宫里哪儿有我们母女说话的份儿啊!”
“不许胡说,哀家知道先皇去了,你心里难免恐慌。可先皇是你亲父,陛下也是你的亲弟弟啊?更何况哀家还活着,这皇宫仍然是你的家。听母后一句劝,别再天天和皇后较劲了。她如今怀着身孕,万不能出岔子,明白吗?”
窦漪房劝完,见女儿鼓着嘴不说话也是拿她没办法。倒是坐在一旁的雪鸢瞧了会忽然笑道:“也不知皇后娘娘这胎是男是女,若是女孩正好和郡主年纪相仿,日后可以做一对姐妹。”
馆陶一翻白眼:“谁要……和她的孩子做姐妹……”
馆陶越说声音越小,眼睛也越来越亮,“姑姑说得对,咱们阿娇是太孤单了,很需要些玩伴才是。”
等她喜气洋洋地离开窦漪房才看向雪鸢:“你和这孩子说这个做什么?若是皇后不愿意让儿子娶阿娇,馆陶她不是闹得更厉害?”
“事关阿娇,馆陶公主肯定不会贸然去。若被拒绝,丢脸事小,彻底绝了阿娇嫁给太子才是大事。她必然要先试探一番,到时候我在旁边帮着调节,总好过她们一直僵下去。”
雪鸢眨了眨灵动的眼睛,“何况离皇后生产还有八个月呢,孩子是男是女也不知道,太后娘娘至少可以清净八个月,还不用担心馆陶公主会去针对皇后娘娘。”
“有你在我身边,我真是万事都可放心了。”窦漪房笑着听她说完,见天色不早忙将乐尺叫进来,“瞧我一时与你聊忘了时间,快随乐尺早些去拜见皇后才是正事。”
说着,依依不舍地目送她们向着椒房殿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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