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审室里,一个五十多岁的健壮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季凛凭借多年的办案经验,只是进来看了这男人一眼,就知道这人有问题。
可厉落在外面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难道这案子这么容易就破了?赵老分析的什么设计师画手的,难道一点没靠上边?竟然是个卖海鲜的老板?
“姓名。”
“梁富。”
“年龄。”
“52。”
“职业。”
“个体。”
“说具体点。”
“卖海鲜的。”
“梁富,知道找你来为了什么吧?”季凛放下资料,问。
梁富点点头,像是认命了一样,没有半点想要反抗的样子:“嗯。”
“你自己说。”
“为了冷库里的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是金枪鱼啊还是沙丁鱼啊?”季凛忽然俊眉一立,眼底厉色尽现:“自己交代!别跟我挤牙膏!”
梁富用手紧一紧脸,叹了口气:“我冷库里冻着一个人,一女的。”
“人是谁杀的?”
“是我吧,是我。”
“什么叫是你‘吧’?”
“我确定!警。察同志,我确定,人就是我杀的。”
这大概是季凛办过的杀人案里撂的最快的一次,俗话说“阿婆跑得快,一定有古怪”,杀人可不是小偷小摸,那是要领断头饭的,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一般人就算真的杀人了,也会抵死不认,甚至到了法庭上都还要搏一搏,这个梁富,求生欲也太差了。
季凛说:“我们先说说你是怎么抛尸的。把这一段讲清楚。”
厉落分析着季凛的意思,大概他也看出了梁富的不对劲,担心顺着问有利于梁富编织谎言,所以突然转变思路,进行逆行审问。
梁富唉声叹气了一通,说:“那天晚上,我趁管理员下班,我把尸体从冷库里拖出来,打算装进后备箱,可是尸体太长了,又冻着,没办法弯曲,后备箱装不下,我又把它塞进了车后座,趁着天黑,我把车开进了机场路附近的农田里,觉得那里挺荒的,就把尸体扔在那里了。”
季凛问:“尸体上的绳子和精斑是怎么回事?”
梁富说:“抛尸之后,我越想越不踏实,总害怕尸体被发现警察查到我,于是第二天我开车路过宾馆的时候,看见宾馆门口有垃圾桶,我就买通了一个捡破烂的老太太,让她帮我把找个用过的避。孕套来,回去撒在了尸体腿上,还用绳子把尸体绑了一下。我经常也看一些刑侦的电视剧嘛,就觉得想干扰一下,干扰一下你们的办案方向。”
季凛冷笑一声:“我真的谢谢你。”
预审室外的厉落快要气炸了,这个梁富哪里是“干扰了一下”?就因为他的这一个干扰,造成了一系列的蝴蝶效应,牵出了陶大勇,牵出了佟琪,害得厉落被停职,最重要的是间接导致了佟琪的死亡,那可是一个家庭的破裂啊,也是厉落职业生涯中最遗憾的痛。
“说完了抛尸,现在说说你怎么杀的她。”
“我掐死的她。”
“你为什么掐死她?”
“因为我……我……”
“你想不起来了是吧?我帮你回忆回忆,死者是谁?”
“我不认识。”
“不认识怎么出现在你仓库呢?”
“我招。嫖了……”
“那你得有她电话吧?”
“我大街上找的,没电话,上车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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