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里,几个汉子围坐一起说着那温岂之剿匪的事,有那口才好的,说得有鼻子有眼,像是亲眼所见,精彩程度不输经验老到的说书先生。11kanshu
一个“反”字,如巨石激起千层浪。
“你这话可不敢乱说。”茶客乙惊呼一声。
“可不只我这般说,那些兵器是军中形制,需得配合阵法使用,寻常土匪根本不会使,先前,不是有传闻嘛……”茶客甲吊起眉毛,目光扫过众人。
“什么?”茶客丙好奇追问。
“龙虎军那事。”茶客甲抬起下巴。
“什么事?”茶客乙也问。
“就那事呀。”茶客甲一阵挤眉弄眼,一点没有先前的爽快。毕竟圣安会是□□,反心昭彰,该人人得而诛之,一切恶意的揣测都是合情合理。龙虎军中之事,却不是他敢随便说的。
茶客乙与丙对视一眼,恍然大悟。
“哦,那事呀!你这样一说,倒真像那么一回事。”
龙虎军军费贪墨案,损失十万两白银,这些钱怕正是龙虎军中之人与圣安会里应外合盗去私铸兵器的。
“圣安会要反,皇帝还在路上,岂不危险?”
“咱这祁安府,怕是要变天啦!”
“怕什么,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
“对,不必怕,有温将军在,圣安会翻不起浪来。”
不同于茶馆中热闹的气氛,逍遥坊二楼的密室中,气氛格外凝重。昏黄的烛火忽明忽暗,将雅致的月蓝色的袍子照出几分阴沉。
八名神色严肃的侍卫站在四方,董麻子佝偻着腰,恭敬而又恐惧地站在中间。
“主上,温岂之剿匪之事,实在出人意料,好在,这事算在圣安会头上,与咱们并不相干。”董麻子勉强堆起笑来,说道。
上首坐着的人冷笑一声。
董麻子吓得“扑通”一声跪地,匍匐着身子,一面磕头,一面求饶,“主子饶命!是属下办事不力,请主上给个机会,属下一定让那温岂之付出代价!”
月蓝色光华忽动,坐着的男人忽然站起来,缓缓走到董麻子跟前。董麻子惊惧地抬起头,只见宽大的斗篷帽下黑洞洞的,犹如要吃人一般。男人的脸与表情都隐没在阴影之中。董麻子看不清楚,没法察言观色,便更加心惊肉跳、慌乱无措。
他开始颤抖,额头上浸出豆大的汗珠,嘴唇也直打哆嗦。
男人微微抬头,却也只露出凸起的喉结,喉结缓缓动了一下,犹如一只吃撑的恶鬼最后的吞咽。
董麻子一双眼睛透着精光,眼巴巴地望着男人,如同一只乞食的狗,用他那张满是麻子的大饼子脸,演着忠心耿耿的模样。
男人似乎很是嫌弃他,拂袖背过身去,冷声警告:“不许动他。”
董麻子愣了愣,突然浑身一震,立马连声答应。
他眼珠子一溜转,又问:“主上,那阮家三爷不知怎的转了性子,竟好些日子不曾来过逍遥坊了,咱们是不是得使些法子……”
温岂之带着缴获的兵器回祁安府时,正巧遇上予安公主与先遣的一众权臣,其中一个王御史不但是皇帝的心腹,也是温大将军的旧识,一来便为温岂之主持公道,将那被赵鸿魏收买的糊涂监军太监给杀了。
赵鸿魏因他的府尹父亲的势力,侥幸逃过一劫,但无论如何也咽不下遭到温岂之戏弄的气,于是偷摸去过楚王府一回,请萧衍为他做主。萧衍三言两语将他打发走。赵鸿魏便自告奋勇,要去接迎龙驾,企图在御前告上一状。
温岂之安然脱险,轻焉终于放下心来,有管顾猫儿坊的空闲。
这日,她在猫儿坊中照顾小猫,赵文龙也来帮忙。
他虽然已不在宿凡苑中,仍旧来得很勤。轻焉不知他为何退学,看他从来不曾伤心过,便也没有多问。蓝羽曾经劝过赵文龙,让他不要因为一时冲动退学,赵文龙却不正经地与她说笑,仿佛退学只是一件小事。
蓝羽因此十分生气,自赵文龙退学之后,便再也不曾搭理他,即便在这猫儿坊中碰着,她也冷着脸,自顾自地做事,赵文龙缠上去,她也当听不见,看不着。
轻焉后知后觉赵文龙对蓝羽的心意,却也不知该如何撮合,只在蓝羽来时,便让人给赵文龙捎个口信,蓝羽知道她在通风报信,没有责怪,照常来猫儿坊帮忙,赵文龙来不来,似乎都不妨碍她。
赵文龙虽总是贴蓝羽的冷脸,仍旧十分感激轻焉为他报信,让他有机会见到蓝羽,知道轻焉关心将军府的事,他也不藏着掖着,直言赵老爷有意让他同赵鸿魏一起接迎龙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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