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顺从地点了点头,暗暗记在心上,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可以轻易使用法术。
“让我看看之前给你的符。”北冥耀说。
我把藏在衣服里的符纸取出来,这才发现上面原本鲜红的神纹已经淡得快要看不出来了。北冥耀见状直皱眉,我隐隐意识到事情不太妙。
“是不是隐藏我身上的阴气很费劲?”我问。
北冥耀点点头:“嗯。敛息符的消耗速度比我预想中快得太多了。不过没事,还有别的办法。”说着,他就咬破食指,用自己的鲜血在我的手臂上画出一道道神纹。
他的血带给我莫名的灼烫感,像是一道道火苗,透过皮肤钻进我的身体里。我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发烫,所有的阴气都被牢牢包裹起来,藏进体内最深处。如果不用法力刻意探查的话,应该是无法感知到的。
画完最后一道神纹,北冥耀的脸色明显苍白了许多。他冲着我笑了笑,说:“这样应该就稳妥了,只要你不主动使用法力,应该没人能发现你身体的异常。不过这个血匿符最多也只能维持一天,必须得每天重新画才行。画的时候会引起一定的不适,你得忍着点。”
所谓的不适,应该就是血液接触皮肤时的那种灼烫感了,其实连痛都谈不上,实在不足挂齿。倒是北冥耀的状态让我非常担心。
“画这种符对你的消耗很大吧……”我问。
“没事的,睡一觉就能恢复过来了。”北冥耀无所谓地说。
可是直觉告诉我,他在说谎。
北冥耀突然说:“影奴到了。”随后就拉着我走出小巷。
一辆黑色越野车在路边停下,接着昏黄的路灯,我依稀能看到驾驶位上坐着的是个男人。他穿着黑色的风衣,领口刻意竖起,头上还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恨不得把自己整张脸都彻底遮严实。
大晚上开车戴墨镜,这本身就足够古怪了,但更古怪的是,我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浓郁的死气。寻常的死尸恐怕都不及他死气浓烈。
如果他不是被刻意祭炼过的活尸,那就肯定是专门修炼邪法的邪修了。
我接触过的邪修,就只有榕山殡仪馆的承包人黄有财一个。他用尸体的血肉喂养鬼婴,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恶心!愤怒!
北冥耀巧妙地用自己的身体替我挡住路边的摄像头,温声说:“上车吧。”
我没动,一字一字地问他:“车里那个,到底是人还是活尸?”
如果是人,那这身浓郁死气足以证明他是个邪修,而且是干过很多伤天害理的恶事的邪修!如果他是活尸,就说明北冥耀自己使用了培育活尸的邪术!
无论哪一种,我都无法接受。
驭鬼,尚且可以勉强算是正邪两道之间的灰色地带,只要心术正、不作恶,照样可以问心无愧地说自己是个好人。毕竟正派之中,连茅山传承里都有驭鬼法术,这话说出去就算是让道宗的人听见了无法反驳。可养尸不一样,没有活人的鲜血,养不出活尸!
我能接受北冥耀曾经被迫偷窃,甚至是更多不光彩的事情,但我绝不能接受他杀人,尤其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滥杀无辜!
北冥耀沉默半晌,低声说:“他是活尸。”
我转身就走。
他用力拉住我,急急地说:“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我捡来的!”
情急之下,他没控制好音量,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他赶忙压低声音,近乎哀求地说:“咱们上车再说好吗?你好歹给我个解释的机会,要是我解释完了你还不满意,你再走也不迟。我保证肯定不拦你还不行吗?”
我也不愿相信他是那样丧尽天良的人,很想听听他到底如何解释,于是便闷不做声地坐进了车里。北冥耀也麻利地钻进车里,关上车门就迫不及待地说:“他是我偶然遇上的。你应该记得吧,在鬼国里我用掉了自己的所有的鬼仆,所以回来以后我就一直忙着四处搜罗新的鬼仆。而他原来的主人为了培育他,也到处搜罗鬼魂,所以某一回我们就碰巧撞上了。我本来没想跟他们为难,是他主人看中了我的这身修为,想杀我,我为了自保只能反杀了他的原主人。”
“然后我看他已经快到大乘状态了,基本上跟活人差不多了,毁掉未免有点可惜,所以就把他给留下了。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只用一些怨魂厉鬼喂过他,绝对没喂过活人鲜血,更没有为了他杀过一个活人!我知道底线在哪里,别把我看得跟那些无恶不作的邪修一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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