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点了点头:“是饿了。”
她到底是经历了这么一场惊心动魄的事情,跟死亡擦肩而过,如今醒过来,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都依然存着几分后怕和疲倦,开口的声音是气声,没有半分的力气。
傅言人顿时就清醒了,意识到沈初真的醒过来了,不是自己在做梦,他看着人,那眼眸里面情绪万千,可最后他还是压下来了,“这里有粥还有汤,想喝汤还是想吃粥?”
他收回了手,沈初这时候才发现傅言的手有些红肿。
她皱了一下眉,手直接扣住傅言的手腕:“你的手怎么了?”
傅言看了一眼,轻轻甩开她的手,满不在意的:“没什么,涨了些冻疮。”
“那你抹药膏了吗?”
他没应她,沈初猜到他应该是没抹。
傅言把一旁的保温瓶打开,虽然是清汤,可香味却十足,沈初本来就饿,闻到香味,饿得更加不行了,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发软。
她偏头看着给自己舀汤的男人,抿了抿唇,“付秘书和林干部他们怎么样了?”
傅言舀好汤,把保温瓶的盖子重新盖上,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大碍,她们在镇医院那边,今天应该能出院了。”
他应着,低头舀了一勺汤水,“医生说你这两天先吃流食好一点。”
沈初手抬了抬,想自己喝,却发现自己真的是没什么力气,也不矫情了,张嘴把汤喝了进去。
暖洋洋的汤从食道滑进胃里面,有了油腥,沈初才觉得自己没那么空。
两人谁都没说话,一个喂汤一个喝,单人病房里面很安静。
薄暮年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里面这么一幕。
他站在病房外面,脚步就这么停住了。
从凌晨接到沈初出事的消息,他就让林朝阳安排,自己马不停蹄地往这边赶。
可是这边好几个市都是暴风雪,往这边的航班早就已经停飞了,他只能飞到隔壁省的一个市,然后再换高铁过来的。
可因为这场暴风雪,高铁也延误停运了不少,一直到早上七点多,他才坐上来Y市的高铁。
在高铁上的时候他就知道沈初被转进了重症监护,十点那会才接到电话得知她从重症监护转到普通病房的,可人还是昏迷没有完全醒过来。
一路上他的心就像是被人吊着,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
活了三十一年,薄暮年从来没有这么忐忑不安过。
刚才楼下的电梯不好等,好几趟了都有人,好不容易快轮到他上了,又有护士推着病人病床过来。
他等不及了,所以直接就爬了七楼的楼梯,气喘吁吁赶到病房门口,没想到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薄暮年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心底现在的感觉,痛苦、害怕亦或者是不甘。
他披风戴雪地赶来,却连进去问候关心一句的勇气都丧失了。
见他在门口那儿站了好一会儿,护士忍不住过来问了一句:“先生,您找谁?”
听到声音,薄暮年下意识往后一退。
与此同时,病房里面的沈初也下意识抬了头,但除了护士,她什么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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