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非!”婶婶的大嗓门炸雷一般在耳边响起,声音穿透力极强,平日里隔着二十厘米的承重墙都能把他的脑震得发蒙,路明非的精神状态也从发呆变成了呆滞,反应过来后立马讪笑着对着婶婶不停点头。
“自己的事情多上点心!国外的大学不录取你,你考得上一本吗?再说那些美国的大学还要大把的申请费和学费,那可都是钱,你爸妈特意写信给校长,你倒好,一点也不争气,你那个成绩托了关系人家都不要你,别整天待在房间里玩游戏!”
路明非顺从地站在那里,听着婶婶的唠叨,像是听皇后娘娘训话的小路子,脸上满是讨好,心里带着几分憋屈。
直到叔叔站了起来,拉了拉婶婶的手,她不算满意地都囔了一句:
“说说怎么啦?我侄子还不让人说了?”
只是都囔完后婶婶瞥了一眼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的路明非,没继续说下去,转身拎着门口的菜进了厨房,大概是去准备今天晚上的晚饭了。
叔叔走了过来,拍了拍路明非有些弯曲的后背:“背别驼着,男人的背要直起来!”说完看着路明非整个人挺拔起来,他高兴的笑了笑,犹豫着还是说了该说的那一句:
“学习还是要上心点,父母总不能养你一辈子,他们两个常年在国外,以后你肯定还要靠自己,那个陈老师也说了不是没有机会,去国外留学是件大好事,同一个学校见你父母也方便,是不是?”
路明非轻轻“嗯”了一声,只是腰又开始弯了下去。
路谷城没在侄子面前叹气,只是带着烟去了楼道,抽完这根烟,他还要去接钢琴课下课的路鸣泽。
路明非垂头丧气地坐在自己的电脑前面,女孩的qq头像还是灰白色的,他想找个人聊聊,但没人有时间陪她聊天,星际争霸的游戏界面摆在面前,可他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厨房里锅铲炒菜的声音充斥了在他耳边,可他也不敢关门阻隔噪音,屋子里某种沉重的东西压在他身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决定去网吧待上一会。
路明非从他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里翻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币,站在厨房门外聆听了一会,确定了婶婶的注意力全放在那盘萝卜上,悄咪咪地从被虚掩上的房门熘了出去。
他两手抄在裤兜里,整个人耸拉着一路下楼,却在门口遇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那个叫什么卡塞尔学院的陈教授。
门口停着一台红的像火的豪车,法拉利599gtbfiorano,货真价实的豪车,平日里闲极无聊的路明非也会看汽车杂志,据说这车的售价大概在五百万,他觉得可能自己一辈子也花不了那么多钱。
路明非感觉有些奇怪,这种跑车停在他们的楼下,多半是会被小区里的人围观的,可是来往的行人好像并不把它当一回事,只是路过时略微瞟上一眼,好像那只是台二手的本田。
视线里那个教授对他招了招手,似乎在叫他过去。
路明非说不上来初次见面对陈莫的印象,二十多岁的大学教授,听起来就是个“精英分子”,路明非在仕兰见过很多的“精英分子”,最有代表性也最熟的就是他们班的赵孟华,成绩预订清北,家里是上市公司的老总,阶级中的阶级。
可在他眼里,眼前这个人给他的感触和“赵公子”出入很大,反而有点像自己见过几面了“楚神人”,只是提起他成绩时又带上班主任的色彩。
楚子航不是也在他们学院吗?路明非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犹犹豫豫地向着陈莫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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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有什么事吗?”路明非带着学生的拘束小心翼翼地询问。
“上车吧,我带你兜一圈。”陈莫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很随性地发起邀请。
“啊?”路明非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吓着了?”陈莫笑笑:“刚刚我在楼上是公事,自然得严肃一点,请你兜风是私事,算起来我也就比你大上五六岁(不算上辈子和沉睡时间的屑),又不是你班主任那样秃顶的老头子,怕什么?”
路明非继续犹犹豫豫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然后被人风驰电掣地拉了一把,栽到了驾驶座上,车门关闭,油门到底,短短几秒法拉利就化作了一道猩红的流光。
下午的阳光透过车前的玻璃照了下来,并不觉得刺眼,狂风从两侧洞开的窗口吹了进来,把路明非的嘴吹成了波浪形的两道,强烈的推背感把他摁在靠背上,路明非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法拉利在宽阔的大道上疾驰,左突右闪,将不算密集的车流甩在了身后,拐上了高速。
他还不容易缓了过来,想在风声中质问这位看起来彬彬有礼的教授两句,他是不是疯了,刚刚在大道上,那种车速简直就是在找死,可是他没把这两句话说出口,因为他看见陈莫脸上的微笑,怡然自得,一点不像是才把两个人的命放在鬼门关边晃了一圈。
路明非闭上眼睛,阳光泼洒在他脸上,感觉暖暖的。
“真好啊。”他喃喃地说。
“说起来我们学院的校长也喜欢在这种天气兜风,开着他心爱的玛莎拉蒂沿着公路飞驰,盘山而上,山顶的风景很好,能看到我们建在半山腰的学院,很漂亮,你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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