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雾看着楼骁,眉目柔和,眼底在一瞬间似乎又盛满了情愫。她没有回答楼骁的话,只看着他说:“感谢这辈子能够遇见你,如果有来生,希望我们能更早一点遇见。”
说完眼泪就掉下来了,她似乎不想让楼骁看到,抱着顺哥儿就转身上了马车。上马车坐下后分毫不耽搁,直接叫车夫,“回晋王府。”
楼骁反应过来了,忙挡在马车前面拦住去路,对着马车帘子道:“心儿,你把话说清楚。”
朝雾坐在马车里不动,任眼泪往下掉,硬着声音道:“我累了,不想再折腾了。你应该也听说了,王爷悔过了,现在对我很好,我这辈子便跟着他了。”
楼骁听得胸口剧痛,“我不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朝雾忽笑了一下,“你真的了解我吗?你知道我以前是什么身份吗?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说着声音又放缓了,“楼骁,不要让我为难了,对不起……”
楼骁站在马车前还是没有动,他接受不了突然而来的诀别。
马车里,春景和秋若看着朝雾不敢出声,看得出她也并没好过到哪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突然来带顺哥儿,又要与楼骁彻底了断。
朝雾默声一会,又道:“你是希望我和顺儿死在你面前吗?”
这就是她要带顺哥儿走的原因,纸是包不住火的,只要赵太后知道了她就是厘朝雾,知道了顺哥儿的真实身份,顺哥儿在楼骁手里绝对活不了,他护不住顺哥儿。
现在能给顺哥儿庇护的,也只有那个同样在求自保的晋王了。
楼骁听到她说出了这么重的一句话,心底寒透了,也意识到了,朝雾是下定了决心要与他了断了。她或许还是爱他的,可是不愿再等了,也放弃与他共度一生了。
他慢慢挪开步子,从马车前走开。
朝雾始终没有往外看,坐在马车里出将军府,再回晋王府。
顺哥儿因为和自己的娘亲相聚了,别的人在不在也无所谓的,所以也没有再哭。没人有提他的“爹爹”楼骁,没有人提分别,他也就没有这个概念,反正他有娘亲。
马车车厢里的气氛很是凝重,春景和秋若在这样的气氛中,始终也没敢说话。只看着朝雾抱着顺哥儿发呆,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马车到了晋王府,温显元看朝雾突然来了,并且还带着顺哥儿,直惊讶了好一会。一直等到春景出声说话,才殷勤地张罗着领她们去锦棠阁住下。
因为天色已经很晚,他也没有去告诉李知尧知道。
锦棠阁是朝雾她们住惯了的地方,自也不生疏,直接打水梳洗一番,便就睡下了。
朝雾带着顺哥儿睡在正房的大床上,把他搂在怀里,在隐隐的烛光下看他睡熟的脸,怎么也看不够。好些日子没见了,她真是想他想得觉也睡不好。
别说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便是外头抱养的孩子,一口奶一口饭地养到了这么大,那份感情也是割舍不下的。
她余生唯一的牵挂,也就是他了。
朝雾就这样看着顺哥儿,一整夜都没有睡。她想了许多事,想自己走过的这小半生,把所有的欢喜与绝望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甚至想到了初始那个让她决定活下来的梦。
如果这真是她的命,她不逃了。
因为一夜都没睡,朝雾次日起得很早,把顺哥儿留在床上睡着,自己起身梳洗更衣。收拾完了,等着早饭送来,用过早饭,便往李知尧院子里去了。
李知尧不知道朝雾来了王府,正在寂影要端药给他吃的时候,他看到朝雾进了门。也没有人通传,他顿时便怔住了,久久没能回神。
朝雾不管李知尧在发怔,也不管寂影用什么眼神看她,直接到李知尧床前给他请安,又接过寂影手里的药碗,对寂影说:“我来吧。”
寂影很是识趣,松开药碗便走了。
朝雾端着药碗坐到床边,用勺子轻轻搅了两下,舀起一勺送到李知尧嘴边。
李知尧仍还在盯着她,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还没醒。
朝雾仍不管他发怔,开口道:“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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