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进来一个用树枝扎成的简易木排。
是萧君楚怕她拖不动卫九泠,夜里特意悄悄准备的。
“等一下,麻烦你帮我拿一个东西。”卫九泠道。
“什么?”
“在你脚下,把她脖子上的吊坠给我。”
苏瓷低头,吓了个哆嗦。
脚边不远处,是昨天她踩到的那副枯骨,骨头已经风化,似是已经死了许多年。
“你认识它?”
“认识……”卫九泠意味深长。
“哦。”
苏瓷看准那吊坠,蹲下去,别过脸去,不敢看骷髅扭曲的骸骨,伸手将吊坠扯了。
是个水滴形的吊坠,没什么特别,她穿来的时候,脖子上也有过一个一样的,不过后来因为萧君楚给的首饰太多,不知被扔到哪里去了。
“它是你故人?”
“是啊,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人了。”卫九泠声音幽幽,将那吊坠小心翼翼戴上,藏在心口。
地上的枯骨,分明才是真正的苏瓷,被萧君楚吃掉的那一个。
这个吊坠,是他曾经送给苏瓷的定情之物。
可惜,她走投无路之时,宁可出卖色相去求那个疯子,也不愿意与他委曲求全。
他艰难翻爬上木排,看了眼头顶上这个小姑娘,正牟足了劲儿,歪歪斜斜,想要将他拖出这片绝境。
这个披了苏瓷壳子的少女,单纯得看起来发傻,软得看起来一捏就死,可却是因为心无杂念,干净坚定,反而让人恨不起来。
她竟然能让疯皇心甘情愿地大半夜摸出去,抓鸡回来烤,只为早上看一眼她醒来后惊讶的表情,而且无需半个谢恩的字。
两个苏瓷,真的不一样……
苏瓷拖着木排,吃力地走出时空缝隙。
卫九泠一露面,萧君楚便如路边埋伏了许久的一条狗,扑上去用膝盖抵住他脖颈,一只手死死掐了咽喉。
他狞笑:“哼哼哼哈哈哈……,国师,快想一想,我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情形?别来无恙啊!”
上辈子,这辈子,他所有遭受的所有摧残,都拜这个始作俑者所赐。
如今,两厢情势对调,他恨不得立刻把他的手脚全都拧下来,塞进他那张嘴里,让他全吃掉!
“哈哈哈……”卫九泠被遏制住咽喉,也全然不惧,“上一次见面?我只记得,闯进暗牢的时候,你好像正想扒了她的皮呢……”
他眼珠儿转向站在一边儿,看向正欣赏他俩狗咬狗的苏瓷。
萧君楚:……
苏瓷:……
所以,萧君楚当时在暗牢中忽然改变了主意,不是觊觎苏渣渣的美色,而是想活剥了她的皮?
那么,我要感谢卫九泠及时赶到,选择将咱俩一锅烩了,而不是让我独自承受没有皮的痛苦?
卫九泠从她眼中看到了意外。
“阿瓷,你还是太天真了,假如这世上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你也应该选择相信我,也不是他啊。疯皇,始终是疯皇……,我,终究还是个人,他呢?他是柔妃与怒雪川的狼妖淫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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