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见证这暗地中一切的,不过也只是天边孤独的月而已,月色正浓,屋子里的两人都又毫无自觉地开启了一场幼稚的斗争,谁也不愿认输,赌气一般全都一夜未眠,硬生生熬到了天明。
天还蒙蒙亮,大山和小山两兄弟早就起床了,正准备烧柴做早饭,屋外的院门里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听到敲门声,立马打算去开门,没想到隔壁间也有人闻声而出,一男一女把兄弟两吓了一跳——
姑娘家的那位,长相本是娇俏可爱,现在眼下却挂着淡淡的青黑,神色疲倦仿佛几夜未曾合过眼一般;貌若好女的玉面公子则一改昨日的温和亲切,无意识地摆出一张臭脸,看着就叫人害怕。
昨日还看起来关系和睦的两个人就好像打了一晚上的架似的。
“啊!”年纪小的小山被吓得无意识发出了一声惊呼,连门都忘了去开。
清晨宁静,这一声不大的叫喊,不仅屋子里的人可以听得清清楚楚,连屋外那敲门的人都听见了,“是小山吗?快叫大山出来,别磨蹭了,有大好事!”
小山总算回过神,超过快步走过去的大山,抢先打开了院门。
知道是自己让人叫了出来,甘鲤赶紧拍拍自己的脸,被他们一激,精神多了,杜清宴也不慌不忙,也极快地换上那张假面,好像刚刚的样子只是兄弟二人还没清醒,看错了。
敲门的人面门上长着一颗痣,穿着的衣服和大山一样破,只是补丁要少一些,“大山,城里来贵人了,说是要修路哩,还飞了只鸽子过来,要我们找些劳壮工也从村里开始往外修,一天发五百文!”
五百文?!
喜从天降,大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偶尔运气好逮着一只野鸡,整只卖出去也不过才一两百文,这一下就是五百文,都够给娘抓上好几副药了。
他急匆匆跟着那人就要走,突然想起家里还有客人,回头叮嘱小山:“哥哥先去修路了,你在家里照顾好客人和娘。”
小山点点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早就有了金钱的概念:十几文可以就买一斤上好的五花肉,几十文就可以给娘开一副药,要不是他力气小,他也想跟着一起去。
两人飞也似地往村里走了,留下小山拿着一个小凳子,站在灶台上烧稀粥。
甘鲤走过去给小山打下手,杜清宴还站在原地,连眼神都没给她们一个,仿佛一切都和他无关。
甘鲤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一千文是一两银子,甘鲤记得杜家的丫鬟一个月一两银子已经算是高薪,做一天就有500文,还有谁会这么大手笔,就为了修路?
甘鲤叹了口气,望着稀得几乎看不见几粒米的白水粥发愁,没想到都这样了,杜清宴还是有后招,她都还没想好自己要怎么去台州,毕竟光有路费也是不够的。
不出她所料,不论是早饭还是午饭,杜清宴都一口未动,甘鲤也愁得没有胃口,引得小山和他娘连连侧目,还以为两人真吵架了在赌气。
“有什么事,总会过去的,身体是本钱,不要因为生气亏欠了身体。”小山娘温柔劝着,时不时咳两声,小山也不停的点头。
对此,杜清宴只是温和地笑笑,不做任何回应,当然,也不动面前的碗筷。
傍晚的时候,大山带着几个人回来了,他脸上的神情纠结又复杂,一方面为这美差只有一天而伤心,一方面又因有人来寻他从山里捡回来的两人而欣喜。
官老爷突然如此大手笔,不仅是他们村,周围村子的人都一股脑儿地报了名,他们去得这么早,还险些报不上,也多亏了劳工众多,三天才能修好的路,不过一天之间就已经修得能过人了。
没活干了,失落归失落,他领着钱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发钱的人中有在四处打听寻人的,顺便听了一耳朵,发现他们找的正是他从山里捡回来的两个人。
“公子!”原本神色倨傲跟在大山身后的几人看见那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年,立马变得恭敬起来。
杜清宴微微颔首示意,最先找来的果然是他安排在下一段路接应的手下,那其他的人极有可能并未在那灾事里毫发无伤地活下来。
他扫了一眼旁边的甘鲤,她茶褐色的眼中波澜不惊,明显早就知道了真相,杜清宴轻轻一笑,她居然还有点长进,突然有些好奇,如果他就把她扔在这里,那她背后之人要如何安排她去台州。
杜清宴轻轻一笑,打消了这个有些任性的念头,既然‘林鱼’死不了,最关键的事就还没解决,现在还不是取乐的时候。
“一起走吧。”他张口邀请向甘鲤邀请道。
甘鲤没想到杜清宴竟然会主动邀请她,心想:他不会走到一半,为了报复我,把我从山里推下去吧?
条件确实很诱人,正犹豫着要不要拒绝杜清宴,系统的声音插了进来:“时间紧迫,请宿主尽快前往台州。”
这系统,简直就差把“跟杜清宴一起去”直接说出来了。
甘鲤无奈只能对杜清宴点了点头,表明自己同意了,临走前还记得之前在密林里对大山的承诺,她偷偷地取出了藏在袖口的银票——因为被杜清宴发现了,她换了个地方荷包和部分银票分散藏。
甘鲤随手从自己丰富的财产中拿出了一张面额中等的递给大山:“大山哥,拿着吧,正好可以给你娘看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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