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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1页)

天,排长笑嘻嘻地把他拉到僻静的地方,先嘘寒问暖地拉了会家常,把郑青阳搞得莫名其妙,如坐针毡,情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啥好事。果然,兜了几个圈子,排长把话题拉了回来,压低声音,作神秘、体己状,道:“听说你身上带着八个大洋,咱们队伍上白天要操练,晚上挤通铺,人多眼杂,多不保险啊,真他娘的为你担心。听说,过二天又要开拔了,你把钱带在身上,更不安全了,不如寄放在我这儿吧,要用的时候随时跟我说一声就行。”郑青阳心里一凛,知道这八个大洋保不住了,要是不拿出来,一大堆的小鞋等着你穿,就是把你整死,也容易得象掐死个臭虫一样。没办法,郑青阳只能乖乖地摸出那八个大洋,交给排长“保管”。话又说回来了,从此以后,郑青阳发现,排长对自己确实是照顾了不少,重活、危险活,比如说拖大炮、挑弹药这样的事情,一般不用再干,而帮着炊事兵做饭这样的美差,倒是经常轮得着。有一次,晚上躺在地铺上跟旁边的一个老兵油子闲聊,说起了那八块大洋,长吁短叹,心疼不已。老兵开导他说:“傻小子,你就死了心吧,别指望要回来啦。上次有个小子在排长处存了三个大洋,脑子不开窍,跟排长要了好几次,结果非但没要到手,反被找碴臭揍了一顿,再后来上前线时让他进敢死队,把命都搭上啦。”郑青阳又气又急又不服气,问:“那怎么办,难道一点法子也没有?”老兵笑道:“你自己琢磨吧,是要命还是要钱?依我看哪,还不如借机会开溜。”郑青阳苦笑道:“咱们这帮苦命鬼,哪个不想开溜呢?可要是被抓回来,还不得挨枪毙啊?”老兵压低了些声音道:“说你傻就是傻,你现在有八个大洋在排长身上,只管放心大胆地跑,排长就是看见了也会装没看见。你没了影,他那八个大洋才拿得放心。就算运气不好被抓回来,也没大事,顶多挨顿皮鞭,不会丢命,就算跟你那八个大洋清帐了。”郑青阳越想越有道理,第二天便找机会逃跑了。一口气跑到一个小村庄内,偷了一套老百姓衣服,又连夜接着跑,一直跑到一座小镇才定下魂来。可是,人虽然跑了出来,身上却一个铜板也没有,没法子,只好操起了碰瓷的把戏,讹几个小钱糊口。还好,运气实在不错,这么糟糕的手段居然很容易成功,郑青阳用身上的衣服去当铺押了二角小洋,又以十五个铜板的价钱去陶瓷店里买来一只青瓷花瓶,找准一个身穿绸缎、衣袋里确保驻扎着几个村钱的土财主,抱着“祖传古董”一头撞了过去。生意就这么开了张,轻轻一碰,一个大洋到手。等到一路辗转回到大庙乡,郑青阳的手上,除去吃用开销,又积攒下了五个大洋。

成功逃跑了一次,郑青阳明白了一个道理:既然当兵有这么个窍门,何不好好加以利用呢?倘若自己自卖壮丁,再按原法逃回,反复几次,不就发财了?

第一个主顾是村子里的富户,还带点拐七拐八的亲。照行情,身价顶多值四十个大洋,人家二话不说,送来了五十个大洋。郑青阳用钱赎出妹子,把余下的大部分钱留给老娘,自己身上揣着十个大洋,再一次去了部队——这一次,郑青阳精明多了,一到新兵连便跟连长套近乎,并主动提出要将身上的八个大洋交给连长代为保管。这一招果然管用,别的新兵蛋子平时不出操时都用绳子捆着,连上茅房都得二人一组,三天二头挨打挨饿。只有郑青阳,连操都不用出,给炊事兵打下手烧火,从没饿过肚子。十天不到,郑青阳找个机会,又重玩“金鳌脱却网罗去,摇头摆尾不再回”的招术,跑了个无影无踪。这次,身上私藏了二块大洋,再也没有上次那样狼狈,但碰瓷的花招却是越玩越熟练了。等到一路迤逦回到家,身上一共多出了十二个大洋。郑青阳一算细帐,三角眼眯成了弯月亮:连头搭尾,这一趟净赚了四十四个大洋。他娘的,要是连做十趟,岂不是五百大洋到手了?可以买房子买地,把妹子嫁个好人家,自己娶一个婆娘,然后守着老娘过安稳日子了。

就这么连续卖了四次,一直挺顺当,卖壮丁就象走亲戚一样。家里的大洋很快攒到了二百多个,没想到,第五次出纰漏了。

这一次,前线战事吃紧,新兵训练三天就开拔,所有的壮丁日间非但被绳索捆绑,连夜间睡觉也不松绑,营地外看守严密,连房顶上都架着机枪。更要命的是,这次的新兵连连长是个软硬不吃的兵痞,收了郑青阳的十个大洋,仍然跟没事人一样,一点面子也不给,什么照顾都没有。郑青阳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惟有暗地里把牙齿咬得咯咯响。第四天,队伍开拔到淮南,准备坐火车沿“通江铁路”南下,到长江口去集结。郑青阳所在的新兵连在始发站“田家庵”上车,经大通、合肥,往长江边的裕溪口进发。按理说,这条线路全程仅仅二百多公里,运兵专列又处处优先,半天的功夫就能到达目的地了。可这条要命的铁道线原本只是为运煤而建的,全部是窄轨距的细轨和轻枕,再加上配备的又是动力较小捷克产机车头,所以一路上的速度简直慢得象蜗牛。越往南,抓逃兵抓得越来厉害,沿途的宪兵们只要看到穿便服的年轻男子,往往不分青红皂白先狠揍一顿,再往逃兵营一塞,慢慢地再加以折磨。车过合肥,戒备越发森严,连长带着一个勤务兵,一人身背一杆二十响的驳壳枪,亲自钻进了闷罐车厢,虎视眈眈地监视大家。郑青阳想,完了,再不逃跑,真要在战场上莫名其妙地命丧黄泉了。没想到,郑青阳坐立不安的神态被身旁的伙伴看出了端倪,悄悄地问道:“兄弟,看来你也不想送掉小命啊。”郑青阳道:“那是当然啦,难道你有办法、有胆子逃命?” 那位老兄也是个自己卖了三次壮丁的老油子,嘿嘿一笑,道:“其实,有胆子的话也简单,把那二个杂种的枪卸了就成。”郑青阳沉思了半晌,道:“这个不难,我有办法,不过你到时候得跟我配合好啊。”傍晚,车到一个县城小站加水加煤,新兵们下车去吃饭,郑青阳掏出一个大洋,偷偷塞给勤务兵,求那小子帮忙去买一包烟和二包辣椒粉,理由是这几天吃饭老是没菜,简直难以下咽,有了辣椒粉可以拌在饭里增加点滋味。郑青阳同时强调:“兄弟,多下来的钱,你就自己买烟抽吧。”真叫有钱能使鬼推磨,那小子一想一包烟加二包辣椒粉顶多一角钱,好生意啊,没多想就接下了钱。天黑后,那小子买来了香烟和辣椒粉,大家回到闷罐车上,继续前进。车到芜湖境内,已经是半夜,连长和勤务兵都犯起了瞌睡,郑青阳朝身边的伙伴使个眼色,一人手拿一包扯开的辣椒粉,悄悄摸了过去。连长觉得苗头不对,刚想站起来,郑青阳扬起手里的辣椒粉朝他的眼睛猛地一撒,迅速抢过了驳壳枪,旁边,勤务兵也被自己的伙伴同样制服。郑青阳拔枪在手,大叫道:“大家都不准动啊,全部听我指挥。”新兵们平时都对长官恨之入骨,哪会反对,郑青阳命令二个倒霉家伙脱掉军装,打开车厢门,把他们推了下去。想想真是好笑,天亮后,这二个家伙肯定将被当作逃兵抓起来,到时候百口难辨,只有去逃兵营挨皮鞭。穿过城镇,专列来到了荒郊野外,郑青阳挑了个火车过弯道减速的时机,打开车厢门跳下了车,这一带头,好几个胆大的新兵也跳了下来,也惊动了车头、车尾顶棚上的机枪手,只听一串串子弹飞来,当即就被打倒了二、三个,协助郑青阳行动的那位伙伴运气不好,竟然当场毙命。郑青阳趴在铁道边的茅草丛中不动,躲过了一劫。等车驶远,看看还有二个新兵活了下来,大家脱掉军装,匆匆忙忙各奔东西。郑青阳选择的方向是沿海的东方,因为海滨一线战事较少,只有往那儿逃才是最安全的。就这样,一路漂泊来到了望潮镇,早已身无分文,只好重操旧业,做那碰瓷的勾当,不想生意还没开张就碰到了林子豪那一手下马威。不过,祸兮福所倚,现在结识了三位新朋友,借机会一同去闯荡上海,难道不正是一个更新、更好的开端吗?

“这么说,你身上有把盒子炮?”了解了郑青阳的身世,林子豪立即产生了疑问。

“没错。”郑青阳得意地笑道,从裤腰里摸出了一支驳壳枪。

这支黑铮铮、蓝幽幽,枪管闪着油光,被老百姓称为“二十响大肚匣子”的枪把上镌刻着三个汉字:“德国造”,看来是洋人们专为军阀们特制的。孔南生拿在手里摩挲了半晌,暗想道,有了这杆枪,日后报仇应该是容易多了!

今天的天气本来就不错,江面上风不大,浪也静,渡船驶得相当平稳。

这是一艘长达十来丈的双桅平底沙船,前桅挂横帆,主桅挂纵帆,鼓满了风驶向空空荡荡的江面,显得那么突兀和渺茫。船是艘新船,船底用坚硬耐磨的红椿木,船身用细密坚实的柏木,涂着厚厚的桐油,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怪味来。据船老板说,要不是因为打造这艘船欠下了不少债,根本就不会冒险出航。

孔南生特别害怕那股桐油味,熏得他大气都不敢出,脑袋都发涨了。船舱里,除了贩卖蟾衣、蟾酥的六位客商,还有四、五个搭客,看样子也是跑单帮的小商人,大概都是在旅店中搭识的。

风不太大,船速很慢,呆坐着实在无聊,孔南生跟旁边的“癞蛤蟆”商人闲聊起来。这帮人中,领头的是个模样挺厚道的中年人,被人唤作老余。

“老兄,你们就一付挑担,干嘛要六个人一起去啊?”孔南生问道。

“担子里是蟾衣,到了上海,一张能卖上个四、五角,”老余答道,“这二个箩筐里,加起来还不到二百张,值不了多少钱。”

“还不到一百大洋啊?你们去那么多人,盘缠倒要花费不少。”林子豪也有点不解。

“值钱的在这呢。”一个圆脸的年轻人得意地拍拍自己脚下一只用藤条编制而成的箱箧。

老余不满地瞪了那年轻人一眼,行商在外,哪能随便露富?那小伙子自觉失言,连忙闭嘴。不过,这倒激起了孔南生的好奇心,凑近去闻闻,那只藤条箱散发出一股微腥味和淡淡的麻辣味,令人直想打喷嚏。

“老兄,什么宝贝啊,让我见识见识行不?”孔南生央求道。

老余不好意思回绝,只得打开箱盖,露出里面满满一箱棕黑色的饼状物和棕黄色的片状物,刚才的那股气味更加浓重了。

“这玩意儿恐怕比大烟土还要值钱吧?”郑青阳自言自语道。

“那当然了,”林子豪毕竟学过医,“这一斤大概要七、八百个大洋呢。”

“乖乖,这么贵啊。”孔南生这才明白,为什么人家要出动这么多的人护送,为什么肯出大价钱包船过江,而且不在乎搭客出不出船钱。

“你想啊,一只癞蛤蟆身上能有多少浆液,”老余笑道。“我们一般是在六、七月份,用牛角刮刀一只一只刮下来的,功夫真不少,再把刮下来的浆液摊在陶瓷上晾晒,干结后就成了片酥,如果是放进瓷罐里用火烘干的,就是这团酥了。”

“喝,真比大烟土贵多了。”郑青阳忍不住用手捡起一块团酥。

“当心哪,”老余提醒道,“这东西有剧毒,手摸过了别再碰眼睛、嘴唇啊,别看这么一小块,足够把咱们全船的人都毒死了。”

郑青阳一吓,扔下那块黑乎乎的团酥,赶紧将手在裤子上擦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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