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时候,刚挨了结结实实的一顿揍,常桂花是满腹的牢骚和愤恨。得知连丁梦儿那位“大小姐”也惨遭毒手,便没那么委屈了。
更遑论连奚氏都发了话,说是谁要和乔木瑶好,就是和她过不去。
一想到那贱蹄子就要被大家孤立,她甭提有多开心,此刻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去,在张氏面前好生炫耀一番,以挫一挫她的锐气。
常桂花提着针线筐回去的时候,张氏正坐在院子里洗一大家人的衣服,那衣服推得老高,少说也有十几件。
看到这闷不吭声的妯娌,想到老陈家的话,她的心情顿时跌到了谷底。
“唉,我说那贱……木瑶的手剥笋是怎么做的?”她兴冲冲的跑到张氏面前,大声质问着。
虽然没见过手剥笋,可这两天在阳阳的唠叨下,张氏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
她正用棒槌使劲儿锤着衣服,“大嫂,我没见过手剥笋,也不知道那丫头是怎么做的。”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张氏板着脸,趾高气扬的问道:“听说那笋是用药材煮的,她是你女儿,你怎么会不知道?”
张氏放下棒槌,冰冷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这才抬起头勉强露出一抹笑意。
“她昨天确实从我这儿拿了一些药材,可我一直在家里,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
“你可知道那笋多值钱?一根就能卖半文钱,半文哩!”常桂花吼道:“她到底从你这儿拿了什么药材?赶紧告诉我!”
“我说你们一天到晚吵什么,还让不让人消停!”乔老太拄着拐杖,站在门口问道。
“娘,你给评评理!”常桂花快步走到她面前,“木文累死累活,一天不过十文钱,他爹虽说三十文一天,可这起早贪黑的也不容易。而乔木瑶那手剥笋,一根就能卖到半文钱,这一天要是掰它个几百根,那可不就是几百文……”
乔老太并不知道什么手剥笋,差点被她的这番话绕晕,常桂花解释了半晌,她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女儿会给她买饼饵和糖块,想不到那小小的笋子,竟是如此赚钱。
这两天木瑶来去匆匆,都没能和她搭上话,张氏直到现在才知道女儿卖竹笋赚了大钱。
乔老太把张氏叫到跟前,“既然那药笋如此金贵,咱们家也做点去卖吧,就和你嫂子说说是怎么做的。”
“娘,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做。”张氏欲哭无泪。
“我看你就是故意不说!”常桂花存心煽风点火,“你不是跟着你爹学了方子,就她知道的能比你多?依我看你就是舍不得说出来,存心不想让我们过上好日子!”
“你当真不愿意说?”乔老太那吊稍的三角眼,明显透着不悦。
“不是不愿意,是我当真不知道。”张氏勾着脑袋,瓮声瓮气的辩驳着。
常桂花道:“娘,里长已经发话了,说是谁要是和那丫头来往,就是和他过不去!老二这些年一点音信也没有,她明明有方子却不肯交出来,我看还是把他们逐出家门,免得被那贱蹄子连累。“
逐出家门和分家不一样,一旦逐出家门就会被族谱除名,人也就没有了根。死后不能入家庙享受后人祭祀,也就等于断了香火,这和孤魂野鬼又有什么区别?
张氏被这话吓得不轻,赶紧跪下来求饶,“娘,阳阳还小,你不能把我们逐出家门啊!”
一根竹笋若真能卖到半文钱,那满山的竹笋可是白花花的银子,乔老太哪能不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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