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走了,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过来。”
宫纪将外套挂在衣架上,坐在了宫治旁边,十分自然地抢过他手中的和果子:“明天帮我签收一个快递吧。”
宫治对食物被抢这件事没有做出很大反应,这让宫纪很意外,她偷偷用余光看了宫治一眼。
他半垂着眼睛,感觉有点恹恹的,说话的语气也有点沉重:“我可能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
宫纪怔了一下,捏着那枚和果子的手慢慢放到了膝盖上:“我猜你和你的好兄弟打了电话。”
宫治闲得无聊时,恰好接到了来自宫侑的一通电话。
宫侑对宫纪入职后的状况十分好奇,但最近比赛不断,训练也严苛,以至于他一直没有机会去看宫纪一眼。
听说宫治暂住在宫纪家里,训练结束后,他兴致勃勃地拨通了宫治的电话,两个人惯例先互损了几句,又自然而然地将话题拐到了宫纪身上。
宫治向宫侑讲了一下她的新家,又着重描述了一下“安室透”这个男人。
“小狗的主人,狗派?”宫侑的重点歪到了天外去。
“重点是我觉得这个人不对劲。”宫治忍不住拿手指敲敲手机外壳,提醒他:“你的人脉更广一些……虽然你是个排球笨蛋,但也要打探一下安室透这个人的消息。”
“好哦。”
宫治将耳边的手机放在眼前看了一眼,有点惊讶与宫侑这个人怎么没就这一句“排球笨蛋”和自己吵个百回合。
那边沉吟了一会儿,宫侑突然说:“确实让人担心,我过段时间也去看看小纪吧!”
“所以说,”宫纪向下凝视着手里被咬了一小口的和果子,“未来有一天,阿侑会坐在我的沙发上吃薯片吗?”
宫治仿佛已经看见了这个沙发满是薯片碎屑的样子,他安慰宫纪:“除非是休赛期,他不会吃高热量零食的,而且他现在已经成熟了很多。”
宫纪抬手,慢慢地咬了一口和果子。
第二天,宫纪下班回来,肉眼可见地疲惫了很多。
“怎么一副被同事拉去聚餐了的样子?”宫治靠在沙发上向后仰头:“‘渡边川梨’寄给你的包裹,我放在桌子上了。”
“他们要我去拍警察宣传片,我想拒绝,甚至锁上了办公室的门,但还是被前辈从办公室拉走了。”
宫纪来到桌前,让藏在袖子里的刀片划入手心。
她打量着这个包裹的寄件地址:“川梨最近去了美国吗?”
“川梨?好像是你在英国时的室友?名字还挺可爱”宫治慢吞吞地凑了过去,看着宫纪拿刀片划开包裹,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她和可爱一点都不沾边。”
宫纪从包裹里取出几枚蝴蝶标本和一本书。
爱伦·坡的《乌鸦》,扉页上写着两行笔势潇洒的字。
宫纪不太相信,又抖了抖包裹:“她居然没有给我写信吗?只在一本书的扉页上请我为她种植玫瑰花?”
“她在对你撒娇吗?”宫治感受到了那行字里透露出来的黏糊语气,“你们居然用信件保持联系,不会很麻烦吗?”
“川梨不喜欢现代通讯设备,写信是她的爱好,她觉得这样很有仪式感。”
宫纪坐了下来,翻动着那几枚蝴蝶标本:“我总怀疑她是故意的,以前也是,生怕我随时随地打电话联系她。”
“你怎么这么容易被驯服?”宫治抱臂后靠在沙发背上,给她一个建议:“你应该立即打电话给她,谴责她不给你回信的行为。”
宫纪正侧身对着他,拿起一枚标本,在阳光下观察。
这只蝴蝶两只纤细的触角被折断了一部分,肢节纯黑,四片浅薄纤弱的翅膀挣扎欲飞。翅膀根部像是被按拓了树叶经络,到蝶尾却流出水波一样的纹路,蝶身花纹像是一环白光沉入青色湖底,青蓝色的磷粉一层叠着一层,在阳光下几乎呈现出丝绒般的质地。
“是光明女神闪蝶,我跟她提过的。”
宫纪细白的手指摩挲过蝴蝶标本旁边川梨的字迹,“光明女神…还有这里其他蝴蝶都生活在南美洲的热带雨林。”
宫治发现宫纪开始变得焦虑,她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她先去了一趟南美洲,又从美国给我寄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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