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
再也不会有人帮她撑腰,被欺负了也不会有人出头,哪怕自己抢回来的东西,也会被人轻飘飘地夺走。
如今回想起来,妈妈大概在很早的时候,就打算把她送到大伯家了。
她成了一个被推脱的包袱,从父亲去世以后就没有了家。
虽然孟娆明白,孟贵妃不是这样的。可有些东西,就像是陈年溃烂的疮疤,哪怕一点儿细微的小情绪,都会在不经意间放大。
处置孟文昌的事情,大概就相当于童年时那个,被她抢回来,又被人轻易夺走的手链。
似乎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
光线从窗口照射进来,檀香弥漫的大堂里一片寂静。
容珣一直没有说话,鸦羽似的眼睫低垂,在眼睑处投下两片淡淡的影,静静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良久良久。
他忽然说:“什么都听见了?”
不是疑问的语气,孟娆回过神来,轻轻别开了头。
容珣将她的小脸扳了回来,伸手拨开她额前碎发,看着她眼睛问:“在怪你姑祖母自作主张吗?”
“……”
孟娆本不想理他,但还是说了句:“我不怪她。”
糯糯的语声,带着些委屈。
过了半晌,又补了句:“真的不怪她。”
倔强中带着些自责的语气。
像是在责怪那个没用的自己。
容珣淡淡地看着她,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孟贵妃之前说她没有哭的样子。
他知道小姑娘记仇,也知道小姑娘抓住一点点机会就会不择手段,他本以为小姑娘听到那些话以后,会像小时候一样和他闹。
然而什么都没有。
就和孟贵妃说的一样,安安静静的坐着,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那个小时候抓着他衣摆,一遍遍地说着要他带回家的小姑娘,不知什么开始,变成了一只倔强的小刺猬。
不再会抓着他的衣摆撒娇,不再会软声细语的要他哄睡,不再会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给任何人看。
哪怕只是一滴眼泪。
容珣心头忽然涌上一股难以形容的燥意。
就像她小的时候,明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要鼓着小脸吧嗒吧嗒地在他耳旁闹个不停一样。
很烦躁。
他垂眸,将心头的窒闷感压下,忽然扯落了孟娆身上的羽缎,冷白如玉的手指,从斗篷后面的开口处伸了进去。
孟娆身子一僵,立刻绷着小脸凶巴巴的吼道:“容珣你又要干嘛!姑祖母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不要……”
“嘘,别吵。”容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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