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湘听到这话,腿下不由一软。等那些人走远,她赶忙跑进院里,先听到从屋里传来的哭声,她只觉整个人一下轻了,恍恍惚惚的来到里屋,见乞丐蹲在门口,木槿跪在屋当间,两个人哭得悲切。
她看向床上的人,直挺挺的躺着,无声无息的……
「怎么会……」
明明昨天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她还喂他吃了一碗粥。
「怎么会!」她低吼了一声,几步冲上前,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面容仍是那么淡漠,生死不惧的样子。
她的悲痛,她的愤怒,也与他无关。
柳云湘脑子轰轰的,她没法思考,也不想思考,凭着一腔悲愤,抬手用力的甩过去一巴掌。
啪的一声!
哭声戛然而止,而躺在床上的人慢慢睁开了眼,一向平静无波的眼里带上了怒气。
柳云湘呆住,眨了眨眼睛,想确认什么,又伸过去手,躺床上的人下意识躲了一下。她抿抿嘴,还是伸过去手,捧住他的脸。
温热的,软乎乎的……
「你没死啊?」
「当然没死!」这话是乞丐答得,他走过来,看着严暮的脸,啧啧一声,「你这一下打得够痛快啊,瞧这脸都肿起来了。」
柳云湘看过去,确实是肿了,巴掌印十分明显,她干咳一声:「既然好好的,你们哭什么丧?」
「这不是哭给宫里那些人看的,若知道严暮没事,他们是要带他去宫里谢恩的,一来一回的折腾,又得去掉半条命,这不我们合计着让宫里以为他还在鬼门关上,也就不会为难了。」
乞丐说着摊了摊手,「谁成想把你也骗了。」
柳云湘偷偷甩了甩手,刚那一下确实很用力,此刻手挺麻的。再看严暮,情绪障碍的人,此刻也感受到了愤怒,还瞪着她呢。
木槿过来,看了一眼,「奴婢去煮个鸡蛋吧。」
一刻钟后,柳云湘盘坐在床沿儿上,用帕子抱住鸡蛋在严暮脸上滚动消肿,见他闭上了眼睛吗,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柳云湘凑过去,小声道:「人家还不是怕你死了。」
「你死了,我又成寡妇了。」
「那我那么生气,还是因为我爱你啊。」
虽然没得到严暮回应,不过柳云湘还是觉得挺心满意足的,至少他没赶她走。
这时红烛过来给严暮换药,解开身上包扎的细布后,有些伤口还在流血,有些还化脓了,实在触目惊心。
「情况是不是不大好?」柳云湘问。
「其实还好,毕竟伤口浸过那些脏水,严重的地方肯定要反复敷药才能见好。」
有红烛这句话,柳云湘稍稍放心了。
红烛再次给严暮包扎好,见他眼神清明,不由叹了口气,「殿下,这几日,你是不是没有再失智?」
严暮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红烛脸上露出不解之色,「难道你的毒已经解了?」
严暮摇头,「不知。」
「那你能感受到喜怒这些情绪吗?」
严暮瞅了一眼柳云湘,「刚才好像挺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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