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又要割让几岛,奉上一笔钱财了吧。”
“这……”
“然后,若是他日后再来进攻,又当如何?”
“这……”
见珊渡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石不语长笑一声,霍然起身道:“今日来攻,今日以土地、货币请赎;明日来攻,明日请赎;日日来攻,日日请赎……长此以往,终有一日,这盈霞紫竹,也要换了主人,既然如此,还不如今日便以合族上下请降,倒少了许多麻烦!”
“不错!不错!”听得这文绉绉的话,拿着块银子在后列把玩的南兰,也摇头附和道,“抱薪救火,只怕,会烧了自己又灭不了大火!”
“那倒不会,我以为,水族决不会亡。”莫愁却道出相反的意见,让本已面入死灰的珊渡精神一振,眼巴巴的望了过来。
“是么?”石不语讶道。
“当然!”莫愁点头道,“我要有这么一头肥猪,也会养着它,不时宰上几刀。”
“有理有理。”石不语竖起拇指笑道,“莫愁近来聪慧了许多啊!”
“你……你们……”珊渡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几欲晕厥,倒是一旁的居殊面露喜色,恨不得上前将这可爱的未来族婿重重亲上几口。
再看四周的一干人等,闻得这一番无可辩驳的言辞,顿时沉默下来,似乎想到了推理之下的悲惨结局。过了许久,才见那位犹不死心的左丞摇着头,似要将脑海中的一幕尽数抛开,勉强应道:
“如君所言,或许如此,不过,刹族此次却是已应允,一旦收到四岛,他们日后再无他念,愿与水族和睦相处。”
“是么?”石不语轻敲着额头,故作惊讶道,“我怎么听说,刹族以往也常常如此对贵族允诺……”
“此,此次不同!”珊渡涨红了面颊道,“此次,刹族愿发下血誓,立誓决不违背!”
众人闻言,不由轻轻议论起来,那血誓,乃是刹族的族中第一大誓,是否灵验不得而知,但的确是地位不可撼动。
“原来如此!”石不语笑道,避开这话题,徐徐摇着羽扇,“说起来,前些日子,我也曾听那刹族的俘虏说过他们族中的一句谚语,不知各位可曾听过?”
“公子请讲!”珈瀛抬手道,目中多了许多赞赏之意。
“这个,怕是不太雅观。”
“无妨!但请直言!”
“既如此,得罪了!”
只见众人的目光之中,这位持着羽扇的男子,轻轻摇曳着清风,徐徐踱到大厅门口,仰头望着窗外明月,过了许久,忽的莞尔一笑,一字一顿道:
“刹族有云——‘承诺便如干你娘,时常说,却很难做到!’”
石不语这番不伦不类的比喻,效果竟是出奇的好,粗俗是粗俗了一些,却实实在在的令人忆起刹族以往每每撕毁协约的无信之举。
因此,便是犹然不肯放弃立场的珊渡,在听得这句令人目瞪口呆的谚语后,除了在心中暗骂对方的粗鄙外,便毫无反驳的能力。至于一旁的族长珈瀛,恰恰相反,或许是出于某种爱屋及乌的心理,即使是在石不语如此大不敬的举动下,却仍然面带微笑,轻轻的点头颌首。
事已至此,大堂上的一干水族中人,除了瞎子之外,自然都已了解族长的偏向,忙不迭的纷纷改变立场,大声斥责起刹族的无耻无聊来,看其情状,这些年过不惑的族中长老,似乎都有亲自上阵杀敌的渴望,当然,也只局限于渴望罢了。
又商讨片刻,见再无进展,珈瀛便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又令珊渡、居殊二丞与石不语一同留下,商议之后的事宜。这水族的族长,却与他族的族长之位,有些不同,严格来说,珈瀛实际上是担着族长之名,行君王之实,其真正的权力,却比另一位族长南兰要大上许多。因而,尽管部分长老置疑族长为何会让一个外人留下商议机密大事,却也只能于心中暗自嘀咕,不敢开口反对。
“族长,如今计议已定,不若便让我召集兵马……”那居殊性子甚急,在一处密室内才谈得几句,便于珊渡的不屑笑容中,急急请命道。
“不妥,以现下的形势,只怕我军的胜率不大吧!”他话音未落,一旁的珈涟已皱眉摇头道。
“这……恐怕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吧!只能拼死一战!”居殊声音一滞,随即又挺起胸膛高声道。
“不急不急,想必石不语公子必有妙策!”珊渡方才吃了些暗亏,此时便笑吟吟的望向轻曳着羽扇的男子,颇有找回场子的意思。
“这个嘛……”石不语微微眯起双眸,神态写意之极,悠然道,“小生以为,我等当向外借助援兵之力,而后两面夹击,将盘踞于洋犊岛上的刹军一举击溃。”
“援兵?哪来的援兵?”珊渡拉长了嘴角,显然毫无赞同之意。
“不语,你说的,莫非是……”珈涟心中却已有了计较,侧身盯着对方胸前微微闪光的玉牌。
“正是如此!”石不语轻轻点了点玉牌,“有了这突然杀至的援兵,若再事行机密一些,未必不能败敌!”
珊渡与居殊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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