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眼,眉头紧蹙,似有千百般的痛与不甘压在她身上。紧接着她又开始摇头否认。
"这不是你,不是。"
"为什么你现在总是要放权给我呢,我很累的,你不要井家了吗?你躲着我,不见我,我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
"井儿。。。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和爸爸说,爸爸什么都给你,你别。。。。"
"爸爸!"
"你还觉得我是这个意思?你要我跟你解释多少次,那次那就是个玩笑而已。我没想过要这些!"
这些年间,苍白的不仅是他头上稀松的头发,还有他那干瘦的脸,他羸弱无比,再也不见往日那番风采,只剩下一副烂皮瘦骨,形如枯槁。闭眼便是他那女儿毫无人性留下的血债,一笔笔一桩桩竟是叫他也心惊肉颤。
"。。。井儿,你别怪爸爸。。。爸爸。。。爸爸只是害怕"
"你怕我了,爸爸?"
从未预想过的答案,叫她瞪大了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随后她慢慢叹了口气,晃晃悠悠地踱步到沙发边,她轻轻靠在沙发背上,面貌扭曲,深觉犹豫。那副脊背上似乎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着抬不起来,她又闷闷抬头呼出了口气。
"对不起,爸爸,我不知道你害怕。"
她深表歉意,低着头沉默了许久,在这间有日光洒进的客厅中,似乎是在俯身忏悔。随后她猛地一下喜冲冲的抬起头来,阳光洒在她脸上,明媚温暖,如孩童般天真烂漫的欢喜无比。
"爸爸,我知道怎么让你不害怕了!"
她迎着那光,欢快愉悦,快步走到她父亲身边,笑颜如花。片刻之后,她坐在那片血泊中,目光柔和,轻轻地环抱着那具渐凉的身体,轻声细语,生怕惊扰了怀中的人。
"以后都不用怕了,安心睡吧,爸爸。"
"尽管我真的不想接手井家,可那毕竟是你的心血,我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墓地就和妈妈在一起吧,或者还是你更喜欢去omega多的地方呢?我也可以把你埋在那里。"
"那可美不死你,死老头子。"
"。。。。。。"
"。。。。。。"
若花鲜艳过了,终将凋谢,那何不让它落在最美时。
她无所谓生死,只有在死的那刻才会证明曾鲜明的活着,她不会让自己犹如臭虫般,一点点老去,一点点衰落。
她从未真正懂过生死的天涯咫尺,也并不在乎,她也并非要做恶,是从来没有人告诉她什么是善恶。
她不压制自己的情绪,也不懂对错,她从出生那刻开始便肆意疯长,她就像是一颗树,扎根在肥沃的土地中放肆吸收天地精华,从她身上蔓延出黑黑白白的枝,嚣张无比,遮天蔽地,妄想吞噬这个世界,最后拢成了灰蒙蒙的一片天,扰的人人不得安宁。
疯狗不懂善恶丑。
谣传无人要做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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