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晚风和红霞都来了,在幽蓝的傍晚里蔓延,天空盛大得不敢想象。
她每个字都读得格外认真,仿佛还陪伴在他身边,和他见证一切。
看到有两页被撕掉的痕迹,许听芜皱起眉,又比照了字迹,觉得不对劲。
因为就算一个人用相同的笔,在不同时间写下的东西,总会存在差异。
可后面那几天,盛遇写下的内容很连贯,更像是后续一口气补上去的。
她赶回寝室,给盛遇打电话,他直接挂断了。
她又联系赵飞萤,小女生一开始还状若无常,后来她一再听到许听芜询问盛遇,就忍不住放声大哭了。
“怎么了?”许听芜问。
“盛遇前段时间住院了,不让我告诉你。”赵飞萤说。
她说,前几天的数学测验上,盛遇写着写着突然流鼻血,血止不住了才被叫去医务室看,他刚站起来就晕倒了。
全班都吓得不行,他只给人感觉打起架来不要命,看谁都凶神恶煞的,哪有那么惨的时候。
许听芜都已经忘了这几秒是怎么度过的,她捏紧电话线:“那他要紧吗?”
“现在没事了,医生说是他流鼻血是太干燥了,晕倒是因为贫血,要多补一补。”
“好,谢谢宝,麻烦帮我监督他吃东西。”许听芜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
盛遇的化验单她以前看过,确实贫血,再加上前段时间过年放假,那个人又回来了,肯定给他的精神压力很大。
“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给他买保健品了,他怎么哪哪儿都缺啊。”赵飞萤带哭腔,“我和肖总去看他,他开口第一句就让我别告诉你,真的,小听芜,那么多年我只和他说过几句话,全都因为你,我都想哭了。”
“没事儿,不哭。”许听芜安慰她。
她的声音竟然淡定得出人意料,挂断电话后,她翻开他们写的日记。
盛遇每一页后面都写「今天很好」,甚至撒谎编造,在他住院那几天,说他做了什么。
她慢慢滑坐到地板,把日记本放在腹部和双腿之间,靠着冰凉墙面仰望,炽灯悬于上方,模糊的光线积聚跳动,照亮大片灰尘。
许听芜有时在想,他们就像那些灰尘,微不足道,无法抵抗。
她的指尖发凉,怎么也不能温暖起来,所以她又开始无比焦急盼望夏天。
体检、一模、二模、三轮复习……
两位数倒计时终于从「1」开始,短暂一竖,像道久经溃烂无法弥愈的伤口,又像沙漠里的虚幻绿洲。
她撑着一口气,狂奔而去,想着追上就好了,可到了那天后他们何去何从,不得而知。
或重生在涅槃,或陷落于深渊,也意味着无人生还。
没想到高考前半个月,盛遇那边又出了事,所幸没有大碍。
听肖书桀说,是高一新来的几个混混在走廊角落抽烟,看盛遇总是独自发呆,故意把烟灰掸他手臂上,后来他们就被他暴打了一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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