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遇坐上了三伯的车,和他一起在后座。
三伯说:“你的情况,我找人调查过,也大概知道一些。”
“……嗯。”盛遇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搜刮出这样的词汇来反馈。
许听芜曾经告诉过他,人之所以能被称为人,是因为他的社会属性,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她鼓励他:“所以盛遇,你得交朋友,你得多和人说话。”
但盛遇的社会关系少得可怜,他说不出什么话,也不知道怎么和别人说话,从小到大,和他对话最多的就是许听芜。
他面对许听芜的家长,也只能展现出礼貌的态度,却没有能力做到让人喜欢。
他的反应把三伯逗笑了:“这孩子,挺好玩的。”
盛遇又不说话了,下巴轻点,抬头看了眼长辈。
三伯看向盛遇:“咱们长话短说吧,你是个好孩子,你的情况我知道,我能帮你一些,但帮不了多少,你有什么想让我做的吗?”
盛遇目光从窗外落往前方,有一栋砖红色的小楼房,三楼的露台种满了蔷薇花。
他像是已经做了许久的思考,很恭敬地对三伯说:“带她走。”
三伯内心震惊,将这丝错愕掩下,还没反问他为什么,不善于言辞的盛遇,断断续续开了口。
盛遇把自己的遭遇都告诉这位长辈,很多都是许听芜所不知道的。
他妈妈生下他之后,把他送去了孤儿院,那家人根本不在意,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因为那个人的爸爸要续命,他才被从孤儿院找回来,被当成血库,长期给他输血,一直持续半年之久。
盛遇的妈妈经常遭到他爸爸的虐待,他为了保护妈妈,也一并被殴打。
他说他之前也去找过警察,但是没用,换来的是更狠的报复,他们家是一个死局,没人管得了,他也没有出路。
运气好的是,去年那个人因为涉案被拘留了一段时间,但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出来了。
这些都是盛遇最为阴暗的过去,正如他满身的伤疤,他面目全非的后背。
现在他毫无保留地朝一位慈爱的长辈袒露,就是为了告诉他,他不能带着许听芜一起堕落。
“带她走吧。”盛遇声音已经沙哑了,眼眶泛红,“叔叔。”
尽管已经调查过不少,三伯听他亲口说出来,因为自己也为人父,还是感到了震撼和气愤。
他,以及坐在前排的刘律师,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三伯甚至有一刻动容:“孩子,你就不为你自己求点什么?”
盛遇摇头,他看向那栋房子,眼里是不舍的,同时也是解脱欣慰的。
“带她走,就是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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