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独有偶,重楼也在关注着这里。
他越过干涸的血迹,看向飞蓬光洁如新的肩头,指尖很轻很轻地触碰一下,又立即移开了:“我很少施展治疗术,你现在什么感觉?”
“好透了。”飞蓬神思不属地回答着。
适才那一瞬的触碰,极轻,极软,极柔,极快。
与榻上死死扣住肩膀,让自己动弹不得,只能陷落在炼狱里的指尖,截然不同。
明明是同一个魔,同一只手。
飞蓬又看向重楼,他脸上的伤口还在愈合、青肿还在缓和。
“你伤得比我重很多。”飞蓬忽然道:“切磋只是不用灵力和仙术,为什么不用空间法术躲闪?”
重楼理所当然道:“你不是想打个痛快嘛,空间法术躲闪太方便,可就没意思了。”
“……”飞蓬沉默少顷,见重楼还是毫无入座的想法,反而去找更多墨块,干脆把笔放下了。
重楼很不解,抬眸瞧向飞蓬:“怎么了?”
“突然就不想批了。”飞蓬用双臂撑在书案上,声音有些飘忽:“打架有些累,一起用膳吧。”
重楼愣了愣,脸上闪过一抹快慰,身影在室内一闪而过:“我现在就去客房拿。”
他再回来时,是以空间法术直接出现在飞蓬面前。
然后,室内除美味佳肴,又多了水蒸气上浮的浴桶、宽大厚实的屏风与干干净净的新衣。
“伤口好了就能入水,你先沐浴更衣吧。”重楼再次离开书房,提着飞蓬放在桌子上的茶壶与放在格子里的茶叶:“我去院子里烹茶。”
但他最后还是没能和飞蓬一起用餐,因为飞蓬脱了外裳入水,骨子里耗尽体力的疲乏被蒸了出来,人犯着困泛着困,就慢慢睡着了。
重楼刚推门进去,就不敢再上前。
他心里倒是庆幸,餐盒底部才被刻了恒温阵法,又在茶壶底部也画了个如出一辙的阵,再轻飘飘地连杯盏一起,送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重楼唇角微扬,重新将自己关于门外。
“昨日劳烦魔尊了。”第二日,飞蓬将洗干净的空盒还给重楼,面上有几分赧然:“接下来,我得处理这几天荒废的公务。”
重楼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并不打算强行留下来给飞蓬添麻烦。
所以,他早把公务收回异空间,只等着飞蓬送客:“我过些日子再来。”
“好。”飞蓬送重楼到冥君府邸门口,在重楼开启空间通道时,鬼使神差道:“夕瑶天女已被水碧送回神界,她不会再来了。”
重楼脚步一停,回眸深深看进飞蓬幽蓝色的双瞳。
路上刚好有几个经过的魂魄,见魔尊与冥君如此对望,心中不免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赶忙低着头躲走了。
飞蓬和重楼倒是都不在意他们的视线,还沉静地彼此对视着。
良久,重楼才道:“说不给希望,就完全不见。你对感情,相当认真。”
“对谁的感情,都该如此。”飞蓬缓缓一笑:“我等你下次来。”
他稍稍一顿,轻声撂出最沉重最凌厉的言词:“若魔尊改变主意了,也可直接下战帖,你我新仙界见。”
重楼摇了摇头,深邃的眉眼非是平日的威严,而是极少有的和缓宁静:“发情期只是为异兽划定择偶范围,余下全靠相处。”
“正巧,我对感情也很认真。”他的嗓音既低且沉,却莫名弥漫着柔和,完美消弭了飞蓬闻言后那一刹那的恼火:“就下个月见吧,飞蓬。”
飞蓬不再吭声了,他看着重楼踏入空间裂缝,心底隐隐有了夹杂战意的复杂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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