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重楼始终未曾出手,飞蓬也没有。
他深知,最开始那次约战之后任由剑架上脖颈,适才又能躲却没全躲,重楼真的除了公平决战,会放任自己杀他报仇。
可飞蓬一想到这个局面,便觉得无乐趣无意义,半点报仇雪恨的释然都生不起来。
“飞蓬…”重楼终于开口,嗓音干渴喑哑:“你快走吧。”
飞蓬冷眼看着他:“不,本君有的是耐心等你下手。”
魔尊的发情期那么久,早晚熬得毫无理智,只知道掠夺占有。那时候是他主动对自己出手,再杀他就有了充分必要的理由。
重楼:“……”
飞蓬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把怀里的灵药丢回去给重楼:“我不要。”
重楼:“……”
他瞧了记仇的飞蓬一眼,倒也不意外,就是有些一言难尽,只得收好那株异植,还设置了保护结界。
然后,重楼继续在废墟上当雕塑。
和他杠上的飞蓬就在对面打坐,时刻做好了出手伤兽的准备。
飞蓬是真心打算一次性决出生死,但重楼的忍耐力超乎他的想象。
“……你……”眼看着兽瞳中的金辉渐渐从深到浅,飞蓬恼了:“这次怎么就能忍了?!”
重楼再次晃了晃龙尾,语气冷静地回道:“上次我们只是打了一架,不算认识,也就不谈中……”
剩下的“意”字他没能出口,因为飞蓬的剑已经再次架上了脖颈。
那双幽蓝色的双瞳,冷如万年寒冰。
重楼顿了顿,还是说道:“当时,我不在意你的性命,现在恰恰相反。”
剑锋猛然刺入颈间的鬓毛,割破下方保护皮肉的鳞片,让魔血染红了紫色的长毛。
“咻。”突然间,一个声音响起,伴随着恼怒和杀意。
飞蓬还来不及反应,重楼的身影已然一闪,消失在面前。
他回过头时,便见重楼化回人形,挡在自己和忽然出现的神农之间。
那个背影,挺直峻拔,如山般沉默而高大。
可是,鲜血还自颈间流淌,染红了斑驳的甲胄。
“……”飞蓬握剑的指尖一颤,下意识垂下了手臂。
但神农同样陷入沉默,秘境周围禁制被破,他只以为是重楼自行发疯,没当一回事。
可忽然就有了性命之危,吓得他以为出了什么事,立刻赶了过来。
结果,就这,就这?
神农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道:“我好像来错了?”
“……咳,慢走不送。”重楼不尴不尬地说了一句,气得神农一袖子把他摔回了原形。
落点很准,砸破重楼给灵药设的结界,但未损异植半分。
重楼甚至还就地甩了一下尾巴,当神农的面将这凝炼灵魄的异植卷起,再次丢进飞蓬怀里。
他还不忘,将逐渐变回原色的血瞳亮出:“您说过,若我度过第二次发情期,就可以自行处置。”
“哼,没良心的臭小子。”神农骂了一句,愤怒地走了。
飞蓬:“……”
他抱着那株灵药不语,目光沉沉地凝视重楼。
金色几乎全部褪去了,血瞳重新浮现深沉却纯粹的红,正与自己相视无言。
良久,重楼才开口:“你不走,是想再打一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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