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泳心一心一意认为,父亲临终之前说的一切都是实话,他没有想到,事情并非全部如他所想那样。
关于母亲的那一部分确实是实话,但是,梁泳心的母亲并非是父亲的原配妻子,而且,她嫁给梁泳心的父亲以前,肚子里就已经有了梁泳心,身边还带着年仅四岁的罗芸。也就是说,梁泳心和姐姐罗芸都不是后来那个父亲的亲生孩子。
罗芸的丢失是梁泳心父亲刻意为之,因为当时他的条件根本没有办法养活两个孩子,而且梁泳心父亲有些重男轻女,所以,才会决定抛弃罗芸,留下刚刚出生的梁泳心,他的母亲也是因为发现这件事的真相之后,又没有勇气离开,所以才会抑郁成疾。
因此,可以说,梁泳心和罗芸的母亲疯疯癫癫,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梁泳心父亲对罗芸的抛弃。
还有一小部分原因,就是他在嫁给后来的丈夫之前,曾经有过一段非常痛哭的婚姻,原先的丈夫不仅酗酒,而且还对她暴力相向,他们没有领取结婚证,后来,第二次怀孕之后,梁泳心母亲实在受不了了,才带着罗芸一起偷偷离开。
不过,就在梁泳心母亲离开几年之后,梁泳心真正的父亲因为一次工程事故,受到了重创,一条腿永远不能直立,那个时候,他已经再婚,后来的妻子也是受不了他的暴力对待,离家出走的,但是后来的妻子没有带走两个人的孩子,将他留在了痛苦的深渊里,这个后来妻子的孩子,就是程楚。
这也就是梁泳心与程楚为什么长相相同,却又有很多其他不同点的原因。他们原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在梁泳心和程楚的亲身父亲失去第二任妻子并瘸了一条腿之后,更加自暴自弃,酗酒也更加厉害。他为了找回一个人离家出走的程楚,离开了家乡,却在机缘巧合之下,又收养了费古。
但是他没有好好对费古,而是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了这个孩子的身上,以至于原本健康的费古因为营养不良和虐待,患上了癫痫的毛病,而且越来越严重,直到最后,这个从来没有尽过一天父亲责任的人将发病之后处于昏迷状态的费古狠心抛弃,要不是好心的环卫工阿姨把费古抱到救助站,费古的这条命早就进了阎王殿了。
任何事情有因就有果,得到善良的对待,就会结出善良的果实;在暴力和罪恶包裹之下的生命,结出的果实只能是苦涩和糜烂的。
梁泳心再也不可能知道他的这段身世之谜了,但是,调查的方向马上就会面对他的亲生父亲,这个费古口中的瘸腿叔叔,也就是记载在莫海右交给罗意凡那一页档案纸上的,参与了当年罗雀屋室内装潢的无名设计师费勇。
费勇当初以室内设计师的身份接受警方调查,事实上,真正建造罗雀屋的人早已经逃跑了,费勇不过是一个参与了室内设计的小人物,没有接触到任何核心,甚至他都不知道罗雀屋里罪恶的存在。
后来,警方对他进行调查之后,费勇害怕罗雀屋事件会牵扯到自己头上,很快就离开了s市,没有把自己的去向告诉任何一个人,偷偷藏了起来。
多年以来,由于罗雀屋对他的影响,费勇几乎没有找到过什么称心的工作,后来逐渐自暴自弃地他开始酗酒,并且越来越热衷于对家人实施暴力,其实,世态炎凉让他的精神在那个时候已经不太正常了,后来收养费古之后,在垃圾堆里的生活让他更加变本加厉。
费勇用暴力的方式报复着自己的生活和周围的社会,最终害了一个亲生儿子和一个养子,而自己也在抛弃费古九年之后,因为酒精中毒,死在了垃圾场边上的屋棚里面,尸体直到腐烂恶臭之后,才被人发现。
第两百四十四章纯白色的执著落幕篇一
第二天一早七点钟不到,所有的人都已经整装待发了,尤其是罗意凡,他很早就在警察局大厅里面,等待着莫海右出现。
总局派来的检验科人员和分局里没有参与对犯罪嫌疑人过去调查的警员们,先行向罗雀屋出发,莫海右和罗意凡乘坐的警车则朝着市立医院的方向而去。
他们要去接上在医院里照顾谢云蒙的恽夜遥,如果程楚已经苏醒的话,他们还想趁此机会听一听程楚的供词,然后再一起回转罗雀屋。这对于判断罗雀屋那事件的真相会起到很大作用,因为毕竟,程楚是现在剩下的唯一参与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
市立医院的位置,比昨天去的孤儿院还要远一段路程,坐在疾驰向前的警车里面,莫海右和罗意凡一路无语,他们并没有像昨天那样分析案情,而是各自在思考着。
很长一段时间之后,莫海右突然开口,他用一种轻描淡写的口气对罗意凡说:“根据我昨天对你的观察,虽然你因为连日来的劳累和惊吓,神色非常憔悴,但是我还是察觉出,在你疲累的外表之下,隐藏着某些东西的痕迹,他们大概还没有从你的身体里完全离开吧,我知道你不可能再去买这些东西,也不可能与交易这些东西的人再有联系,这些我已经都调查过了,但是,对于毒蛇残留的脚印,你是不是有一些特殊的东西要给我呢?”
莫海右的话让一路以来一直在犹豫不决的罗意凡猛然之间意识到,自己在细微之间显露出来的破绽,早已经被这个法医刑警尽收眼底,他之所以今天早上不言不语,就是在等待自己拿出最后的诚意来。
罗意凡没有说任何话,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随身携带的一样小东西,把它放在警车后座的坐垫上,然后用手指慢慢推向边上的莫海右。
这是一块银色的男士机械手表,手表的表带已经断裂,表盘上也带有一条裂痕,表盘是那种可以打开的翻盖型的,而断裂的表带上面,用绳子挂着一个圆形的小瓶子。
接过这东西,莫海右并没有看一眼,他可以感觉到这些东西特殊的味道,装进口袋之后,莫海右以一种意味深长的口气对罗意凡说:“罗雀屋事件结束之后,也请你带我们去看一看那天曾经引诱你深陷其中的午夜酒吧可以吗?我想这可以帮助你保住自己的生活和名誉,并且得到你姐姐的谅解。”
“我会的,我会努力,永远和那东西脱离一切关系,不仅仅是为了生活和名誉,还有姐姐,更是为了得到救赎。”罗意凡用异常平静的语调回答说。
说完这些话,两个男人相视微微一笑。同时展现的笑容,意义却完全不同,对罗意凡来说,这是过去残留下来的某些痛苦得到最后解脱的微笑;而对莫海右来说,这是他对罗意凡诚恳表现的赞许。
将近两个小时以后,警车再次停靠在市立医院门口偌大的停车场里面,这一回,莫海右和罗意凡一起走下警车,朝市立医院大门里面走去,他们第一个目标,要先去探望一下蒋兴龙和梁泳心这对情侣的状况,此刻,早早就赶到医院的枚小小正在主治医生办公室里面讨论着对梁泳心的抢救计划。
当天上午,接受到由警方发出的紧急通知,几个大城市中知名的内外科医生或者专家,天不亮就到达了s市市立医院,与医院院长,和医院内科外科主任会合,等到枚小小到达,就立刻投入到对梁泳心的会诊当中。
警方以梁泳心是此次凶杀案件重要证人的理由,要求医生们尽全力抢救回梁泳心的性命,所以投入这次会诊中的所有医生和专家,几乎都对梁泳心的伤势进行了细致入微的诊断。
莫海右和罗意凡进入会诊办公室的时候,他们已经基本讨论出了一个方案。
现在为了保命,不能顾及对外表上的修复了。医生们认为,外表的伤势可以以后逐渐依靠高超的整形技术来修复,但是现在,梁泳心由于失血时间过长,而且失血量巨大,内脏器官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再加上伤口受到严重感染,只能对皮肤外表进行二次破坏,彻底清除掉感染腐坏的所有皮肉。
清理的同时,要利用插管和输液,保证他内脏不再继续衰竭,并且保证他身体能够有足够的营养,在此期间,血库也要随时待命,如果梁泳心能够扛过感染期,才能接着进行第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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