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清娇媚地倚到了凌枢的怀中:“小女陪同大人夜读诗书,莫非也是犯了王法?”
凌枢摸着何清清的娇嫩的脸蛋,声音也变得细巧了:“不犯法,不犯法。哎呀呀,南方的女儿这般娇嫩乖巧,这般惹人怜爱,走遍天下不多见啊……”
别看何清清年纪不大,却是个妓场老手,她见凌枢上了套,一面应承凌枢的爱抚,一面伸手拖过烛台,吹灭了烛火……
在驿馆李禅的卧室里,板桥、金农、黄慎、汪士慎等画友来驿馆看望李禅,这时,李禅正在作一幅玲珑山馆相邀的字画。他们说起了白塔犯忌的事情,李禅不无责怪地说板桥过于直率了。
“我没有想到你真把底儿兜出来。”李禅显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说,“我这个人够直的了,遇到这种情况,也只好装糊涂,此时糊涂就是聪明啊。”
板桥一声不吭。
金农和黄慎着急地同时喊了一声“李大人”,黄慎适时地让金农表达。金农说道:“李大人,以你之见,钦差大人他会如何发落?”
闷不叽叽的汪士慎开了口:“我等一介布衣,他能把板桥怎么的?又能奈我们如何?”
黄慎说:“汪兄所言极是。大不过皇上来了,不让我们见就是了,那又怎样?这份荣光我等不要了还不行吗?”
金农是个比较老练的人,他沉稳地说:“真要是有什么变故,恐怕就不是你我想象的那样了。”
“冬心兄说得极是。”李禅说。
“李大人,你是‘南书房行走’,应该知道凌枢这个人的为人。”板桥说。
“说起来我和他还是第一次共事。对他所知甚少。”李禅说起了凌枢的身世,“他的父亲是当朝翰林学士凌安达,其父早亡,由他父亲的好友蒋南沙领大。这人学问不深,处世却精道,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他妹妹选秀入了宫,成了皇上的爱妃。前不久,皇上特意将他从户部调到礼部侍郎的位置上来,接着就派他来南方巡查打点。不用说,此时他正是春风得意时。本是一个无能之辈,天意成全了他,没法子。所以呢,碰到什么不顺眼的地方,能不惹的,尽量别去惹他。”
在座的众人“哦”了一声,知晓了凌枢的根底,似乎都没什么话好说了。
板桥拂了下手,说:“不说这些了,知府卢大人现场已经解了围,他凌枢不会是那么个小人吧。”
金农忧心地说道:“但愿如此。”
李禅在他的牡丹图上题上了诗句,搁笔言道:“这次我来扬州专事收集诸位画师的书画精品,也是皇上钦点的。你们都是我要光顾寻访的名家,想他凌枢再歹毒,多少还是要掂量一下利弊的。”
“圣上何时驾到广陵?”金农问道。
李禅不经意地答道:“何时?我也不知道。”想想不对,转而面对金农认真了起来,“真的不知道。”
“皇上南巡之事,天下关注,怎么会连个具体日程也没有?”板桥不解道。
“朝政风云,瞬息万变,不敢说啊。”李禅轻叹了一口气说,“我只是一个小小宫廷画师,也问不得许多。”
“总不会有风无雨吧?”板桥说,“不然,钦差一到,各地调来的女伶戏班,画舫舞伎怎么办?”
李禅开怀笑了:“兄弟真是少见多怪,遣散了就是了。那些个名义上给皇上备用的细软物件自然由钦差大人带回京都,要不,千里迢迢跑一趟为什么?”
金农不解地问道:“李大人,有句话不知当问否?”
“我说你们能不能与我兄弟相称?别大人来大人去的了。”李禅真诚地说道。“冬心兄有话请讲。”
金农笑着改了称呼说道:“李兄,明天钦差大人凌枢要去画市,让我们都去那儿恭侯。”
“他还要我们带上笔墨,现场作画。”板桥补充道。
“哦,我怎么不知道?”李禅惊怔了一下,“这是谁告之你们的?”
“麻三贵让马氏兄弟转告我们的。”板桥说。
“这里必有蹊跷。”李禅沉吟道。
汪士慎冒了一句:“填诗作画还能难倒我们?笑话!”
“汪兄狂言了。”板桥笑道,“随我所欲,难不倒人,就怕强随他人之意,哪有那么绝对遂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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