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志说着,也是在说给自己的一番话。
干戈听着,只是闭着眼睛点点头,身子已经开始哭颤起来,无法自主的抽抖着。
「我也会陪着你,」他说,伸手抱紧青志的身子,将脸贴在他胸膛侧边,「所以青志也别怕。」
青志轻轻笑了,看着他温顺的毛头。
还有好多事。。。。。。还想和你一起做啊,干戈。青志想,想再看你笑、再陪你玩、再和你说话谈上一夜。
但是这些话他也说不出口,因为他怕自己也把持不住这份遗憾又离别的悲伤。
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有更能守护他的方法,相较于以前那些静静的守着陪伴,或许,他也是时候离开这个他付诸许多心力的孩子了。
干戈很快就会忘记他的,因为还有罌粟在。
他将手缓缓抬起放在对方的背上,「累了就睡吧,干戈?」
语闭,他轻轻闭上了双眼。
他的眼侧,也出落了一滴泪水,滴在后方的枕头上。
听到对方的最后一句话,干戈爬起身子,望着青志睡去的面容。
这一生,他都在守护着别人。外头是对病患,里头是对爱人,前半生是对罌粟,后半生是对自己。但自己是他的爱人吗?干戈也不清楚,他希望自己是,不然,青志肯定觉得很后悔吧?
明明他对自己的愿望和承诺还没达成,干戈不懂为什么上天会急着要带他走?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歷经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离去时的悲痛,这也让他明白,「痛」原就是这么一回事。
他靠着青志的身侧,听着对方渐渐趋近消失的呼吸,重新闭上双眼,痛苦的让泪流出来。最终,他终于守不住一切,趴在他的身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当明媚的阳光再次穿过透明的玻璃照射进来,干戈仍蜷缩在床上轻颤了一下。
周围飘散一点医院里才会有的酒精及药水味,但他没有多想,手摸上的床铺似乎有点粉末,那很像是医生戴上的乳胶手套上的白粉。
外头有人在谈话的声音,但是非常细小,而且轻薄,似乎是在很远的地方。
其实从阳光的明亮度、色泽及锐利感,干戈能不用看时间也可以大概抓到现在的时辰。
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深沉又懒散的赖床了,他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在被母亲讨厌之前,可以慵懒度日的那个时候了。
但是在稍微清醒过后,后脑的感触和双眼的肿胀还是让他惊醒起来。
过度快速地撑起身子使后脑的膨胀感更加剧烈,一阵闷胀感在脑子深处快速跳动着,一下一下打着他的脑壳,就像有什么东西要爆出来似的。
他回头看着一旁的空位,然后左右张望着。
「青志。。。。。。?」他呼喊着,昨晚那种打从心底紧缩疼痛的感觉迅速地回归,让他一下子地又被打回了那个毫无爬上地面可能的深渊。
他爬下床,手脚并用,连爬带跑的奔出房门。
罌粟正好从连接门那里进来,对上了孩子惊恐又悲痛的双眼。
他反手关上门板,开口询问,「你怎么了?」
干戈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罌粟另一隻手上捧着的东西。
罌粟见状,也低下头看一眼自己手里被看着的东西,然后又抬头。
干戈吸吸鼻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那是什么东西?」他不可置信的说着。
罌粟看着孩子的反应,让自已脸色尽可能的平静和柔和。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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