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把名片收进兜,意思意思跟他们握握手,语气却十分不客气:“找上门也不看看时间,现在什么时候了,采访什么的,明天再说吧!”
“许先生!等等!”洛云松拦住要进门的许先生,“既然见了面,不如我们现在就采访吧,争取早日能报道出去。”
许先生还活得好好的,但洛云松有种感觉,太阳下山后到凌晨十二点之间,才是最危险的时刻。
现在是十一点四十七分,马上要到十二点了。
若是许先生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遇上危险的时候,他们至少还能帮上点什么。
许先生眯着眼:“你想问什么?”
“水闸是你关的吗?”
“是。”许先生道,“不知哪儿总是漏水,太烦,我把所有的水都关了,饮水机也丢了。”
“那渴了怎么办?”
“买矿泉水。”
这倒是一种方法,矿泉水分量少,无法造成什么威胁,关了所有的水,洛云松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他致命的方法,许先生已经好几天没洗过澡,头发油成一片片,身上还散发着浓浓的酸腐味,他用油腻腻的手从袋子里掏出块鸭脖子,塞进嘴里咯嘣咯嘣地嚼着,见洛云松发呆,许先生说:“问完了?问完老子要休息了!”
“你听见水声的那天,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严实问。
“有,一大早跟老婆嘿咻过,这算不算特别的事情?”许先生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严实见他无意再聊,只好赶紧提醒:“许先生,今晚千万不要开水闸!刚刚房东开了,你记得关上!”
许先生钻进厕所,又钻了出来:“关了。”
平平安安,什么事都没发生。
大门关上,走廊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时间已经跳到十一点五十六分。
也许,今晚真的能平安渡过吧?
酒店里,严实躺在床上,拨打了许先生的电话,提示已关机。
严实放好手机,抬脚踹了踹洛云松:“还没写完啊?”
“严大大,我年纪大了,记忆不好,背书默写啥的,给点时间回忆一下啊。”
严实点头:“老了还没糊涂,算你有自知之明。”
洛云松沙沙写着字,头也不抬:“就是啊,时光不等人,在奔四的路上,有严大大陪着,倒也不寂寞。”
“……”踹了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洛云松一脚,严实起床找水喝,喝完一杯,看见洛云松一页纸写不完,换了一张继续写。
“还没完?”严实问。
“还早呢!”洛云松答。
严实喝第三杯水的时候,洛大才子竟然还在奋笔疾书。
“还没完啊?写书呢这是?!”
“还没,你继续喝。”
“都写了一个小时了!你他妈的有完没完?啊?有完没完?”
“啊啊!完了!完了!都完了!”
严实:“……”
洛云松抖开纸,满满一堆狗爬。
严实看了看,好些字认不得,只好把纸丢给他:“你这艺术我不懂,念一下?”
洛云松写的,是他周一干过的事情,从一大早起来,摔坏了闹钟,洗脸刷牙,出门遇上有人跳楼,林林总总写了一堆,流水账似的,严实听得昏昏欲睡,洛云松念着念着咳了几声:“我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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