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言衡刚刚蹲下,准备继续薅草的时候,从东边的篱笆墙传来了巧姑的声音。ankanshu
巧姑年方四十五,育有两女两儿子,男人早年间外出做生意,一直未归,杳无音信。
巧姑今天早上早起,其实就是想去言衡的菜畦里拔两根葱当咸菜吃,毕竟大葱蘸酱这是穷人饭桌上的必备菜,却不想,巧姑在篱笆那边的豆角架下等了好一会儿,这阿衡就一直蹲在那里拔草。
原本以为阿衡媳妇儿嚷嚷两句,阿衡就会回去,巧姑正好趁机拔葱,却没成想,阿衡依旧蹲在那里拔草。
巧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才冒出头来,想着说几句话损损阿衡,解解气。
言衡不冷不热,面无表情的看了巧姑一眼,便接着低头拔草。他不屑于跟这种妇人讲太多的话。
“阿衡啊,你媳妇儿那么泼辣,你以后可要小心喽,哦,对了阿衡,你娶媳妇儿,咱们这街坊邻居的竟然都不知道,是不是你从哪里买回来的姑娘?”巧姑见言衡不理会,心里更加生气,便忍不住的再次开口。
言衡突然抬起头,盯着巧姑,看了看,当然了,也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说道,“没花钱,捡的,干你何事?”
“你这个闷葫芦,倔驴,哼,跟你邻居这么久了,就没有好好说过话。”巧姑被阿衡的几个字给气的要发疯。
言衡对于巧姑给他的那些称号置之不理,在他看来,嘴巴张在你的身上,不嫌费力气,你就随便说,但是,不要触碰到我的底线,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阿衡媳妇儿?你们家今早上吃什么饭啊?这味道真香啊。”
巧姑见在阿衡的面前占不到便宜,便扯着嗓子的朝着阿衡的小院吼了一嗓子。
言衡不禁的用余光瞟了一下,却没想到,那个疯婆娘真的出来了!
“呵呵,没什么好吃的,就是几个家常小咸菜,凉拌菜。”陶夭夭的厨艺好,自然做的早餐都是美味。
“啧啧啧,瞧瞧,瞧瞧,这小媳妇儿长得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真是俊死了,阿衡媳妇儿啊,你这么俊俏,嫁给阿衡,要了他多少彩礼啊?咱们这附近,嫁个姑娘,那可是能赚一大笔钱呢。”巧姑一边说一边用眼神扫着陶夭夭脸上的表情变化。
陶夭夭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巧姑笑了笑,因为陶夭夭已经察觉到对方有点不怀好意了。
“这可是我们家的秘密,要是跟您老人家说了,您惦记上我们家的银钱,怎么办?”陶夭夭笑盈盈的说道。
巧姑的脸瞬间一僵,哪里有这么说话的啊,这跟说她巧姑是贼有什么分别么?
正在篱笆墙外面准备将陶夭夭拎回去的言衡,听了陶夭夭的那句回答,竟然不禁的扯了扯嘴角,是啊,他竟然还要担心她会被人欺负,可是那个疯婆娘连高如平那种老奸巨猾的老狐狸都耍的团团转,对于巧姑这样的妇人,又有什么对付不了的呢?
“你这小娘子,怎么说话呢?我这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这对我这样说话,一点都不知道尊敬?”巧姑有点生气,原本想找茬让人家生气,却不想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
陶夭夭依旧是笑靥如花,一脸的温顺贤淑柔和,继续说道,“尊可尊之人,谅可谅之人,浪子也会回头,老人也有流氓啊,视为——为老不尊。”
“哼!”巧姑瞬间就变成了个大气筒,哼哼唧唧的扭着身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言衡见状,不禁的挑了一下俊朗的眉头,果然,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他还是远观即可。
陶夭夭见巧姑扭搭扭搭的回了自己的院子,便狠狠地啐了一口在地上,嘀咕道,“跟本姑娘论嘴上功夫的人,还在投胎的路上。”
陶夭夭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回了小厨房,没多一会儿的功夫,言衡便听到了从小厨房传来的清脆歌声。
言衡不禁的勾了勾嘴角,真没想到,无聊死寂的生活,自从这个疯婆娘来了之后,还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因为知道陶夭夭没有被欺负,反而将上门寻衅滋事的巧姑给羞辱走,言衡的心里竟然十分的畅快,他拔草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没有多一会儿的功夫,陶夭夭便一边盛饭一边朝着门外喊道,“阿衡哥,吃饭了。”
阿衡正专心观察那菠菜苗,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菜苗原本都很稠密的,可是这两天似乎稀疏了很多,而且,他记得之前这些菠菜苗已经有寸把长了,可是今天看,怎么好像变短了呢?
但是他听到陶夭夭的那声“阿衡哥”,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竟然不禁的颤抖了一下,阿衡哥,一个原本平常的不能再平常,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称呼,许多人也曾经这样称呼过他,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听出了别样的味道。
“喂!你傻楞着做什么呢?盯着菠菜苗,希望它变成金子苗?叫你那么多声吃饭,你耳朵被狗毛堵上了么?待会儿粥都凉了。”
就当言衡因为那个疯婆娘的“阿衡哥”三个字而倍感温柔的时候,他的耳朵竟然瞬间被这凌厉的几句话给侵袭了,咳咳,是的,他当真还以为那个疯婆娘的性子转变了呢,看来,是他多心了,她就是她,颜色不一样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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