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言衡的这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细细想来,那女子说的确实不错,如果真的将她赶走,跟逼着她去死,又有什么分别呢?倘若如此,当初又何必借着锄强扶弱的道义之名,去救她呢?
陶夭夭说完这番话的时候,虽然得到的是言衡的拒绝,但是她分明从那个男人侧脸看出了他内心的纠结。
哭!
眼泪无疑是女人最有力的武器,尤其是对于那种心地善良,将道义和人性放在第一位的男人。
言衡在听到他身后的啜泣声之后,下意识的抿了抿微薄的嘴唇,他攥着湿漉漉的上衣的手指也不禁的捏的很紧。
“你可会洗衣做饭?”
言衡突然转过身,一脸严肃的问道。
陶夭夭的余光,早已经将言衡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尽收眼底,但是她依旧是微微低头,垂眉顺眼,拿着葱白一般的小手轻轻地抹着眼泪。
这眼泪可不是刚刚流出来的,而是之前笑得太过夸张,一直都挂在脸面的上残留。
“大哥真是说笑,哪里有姑娘不会洗衣做饭的?”
陶夭夭不作肯定回答,却反问了一句,因为她内心在打鼓,如果不答应,岂不是连人家让她留下的价值和机会都没有,倘若答应,她不得不说,在这里做饭,在这里洗衣服,还真是有点困难。
毕竟,已经习惯了现代化的厨房,并且她作为一个顶尖级的药膳师,对于吃从来都很讲究,她家里最贵重的地方不是首饰盒不是衣帽间,而是厨房;再者,她洗衣服从来都是全自动洗衣机或者去洗衣店,要说手洗次数——当真是寥寥无几。
“如此便好。”言衡依旧是一脸的严肃认真,一丁点的怜香惜玉的表情都没有,因为他说完这句话,已经将手里那湿乎乎汗津津的上衣朝着陶夭夭扔过去。
陶夭夭还真是有点没反应过来,当她伸手要去接住那带着雄性气息的粗布衣的时候,衣服已经将她的脸给蒙住了。
额——
有点洁癖的陶夭夭原本以为自己会惊叫着跳起来,将那湿漉漉汗津津并且带着雄性荷尔蒙气息的粗布衣给扔得很远,却没想到,她突然觉得,这个味道也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差。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
“帮我把衣服洗了,然后给我做些饭菜,下午我还要去下地除草。”言衡说完,便光着膀子,朝着房间走去。
陶夭夭直愣愣的坐在草堆上,心中一万头气势磅礴的草泥马奔腾而过,这特么是在使唤粗使丫头么?
咳咳,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现在要想真的留下来,还真是要花一番心思啊,可是现在,这个男子如此的冷漠,保不齐,给他洗完了衣服做了一顿饭,就被他给打发走了。
不行,必须想个万全之策。
陶夭夭瞟了一眼木屋那精致整齐的窗棂,喊道,“去哪里洗?我还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村子。”
“云暖村。村南,浣沙溪。快去快回,我饿了。”言衡双手做枕,平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冷冷回答道。
陶夭夭慢吞吞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草屑,哼哼唧唧的拿着那件衣服便要出门,正巧走了两步,便见到一旁的大木盆里还扔着一件衣服。
陶夭夭不禁的往窗子瞟了一眼,心想,看来这个冷酷的家伙对于吃饭洗衣服实在是一窍不通,更可谓是一件让他头疼的事。
干脆,一件也是洗两件也是搓,陶夭夭便端着木盆,拿着棒槌,带着那两件衣服,朝着村南走去。
没有手机,没有时钟,没有手表,还真是难以适应,陶夭夭也只好抬头看了看刺眼的太阳,估摸着这会儿应该是十点多钟了吧。
端着个木盆,步履有些艰难的朝着那男人口中所说的浣沙溪走去。
这小村庄还真是世外桃源一般的美妙,一树树粉红的樱花,一丛丛油绿的嫩草,一片片金黄的油菜花,色彩之美,无与伦比,莺歌燕舞,枝头热闹非凡。
就在陶夭夭心情格外兴奋的时候,一条缓缓流畅的清澈小溪出现在陶夭夭的面前。
溪水清澈见底,溪水中的彩色小鱼,自由穿梭,各型各色的鹅卵石安静的躺在河底,看着溪水上嬉戏的白鹅。
一阵欢声笑语,渐渐地传入了陶夭夭的耳朵,陶夭夭循声望过去,是三四个妇人在溪水边洗衣服,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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