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停歇。
这天何梦书回来的时候,常怀山正趴在木亭美人靠上看着霍兴训斥今日召来的官员。
其实她的腿已经差不多痊愈,只是不想被霍兴缠着切磋,便一直假装还没好全。
何梦书将背篓放到小库后才回去找常怀山。
寒风一阵一阵的吞吐着吹拂来,常怀山身上的红底织金裙在这片天地里仿佛冲淡了一些入冬的阴沉天气。
对于何梦书来说,常怀山是一个极有神秘感和吸引力的人。她是朝山洞玄真人的内传弟子。而朝山与孙、谢、杨三个世家关系亲密,是故常怀山内功习自洞玄真人,刀法习自孙家家主孙复,轻功则由谢家家主谢芸所授,奇技械术由杨家家主杨恒教予。
不仅如此,我朝有习俗,皇嗣一出生便举行临受仪式拜入御观掌观真人门下。也就说,先皇的四个孩子,如今的陛下和三王都是常怀山的师兄弟姐妹。
可是有这等背景的常怀山,除了在江湖上有个“第一”的头衔,在另一片风云变幻之地却完全查无此人,真真是奇怪极了。
何梦书走近,却见常怀山雪白的两脚裸露着,仅仅被褶皱的裙边搭盖了一点,她竟又没有穿鞋!
何梦书眉毛都要拧在一起,她握了握常怀山白到发青的脚,简直冰的沁心。她语气似怨似敢怒不敢言,“怀山前辈在家待久了就不爱穿鞋,这真不是个好习惯。”
常怀山回头看了一看,缩了缩脚,只说了句“没关系,不冷的。”就继续趴回去看精彩场面。
何梦书哪会觉得真的没关系,她去拿了张厚毯搭在常怀山腿上,才在常怀山旁边坐下来。
只见那头霍兴是越讲越激动,讲的那是一个脸红脖子粗,最后甚至脱下了件外袍。
何梦书忧心忡忡地瞧着连日来高强度运作不知疲倦的霍兴,“霍兴大人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常怀山有些困了,脑袋斜倒在手臂上眯蒙着回答:“有可能会有用。人在这个世界上追根究底只有两种关系,同盟或者非同盟,也可以说是战友或者非战友。在这些人漫长的政治生涯中,扪心自问,不曾有过一丝一毫政治理想的人是很少的。如果能够动摇他们现在的立场,那么能给云泽带来的力量会远比外界干涉多很多。”
“但是霍兴无法解决那些大商贾,所以如果让我来猜测更有可能此行有用但不会成功。”
为官者的眼睛或者慈蔼或者威严,那种人们常说的,鹰隼般的眼睛,常怀山反而常在生意人身上看到。
他们能够在人潮中抓住黄金的贪婪和豺狼虎豹捕捉到猎物弱点的眼神完全不同。
这些大生意人聪明、敢于冒险,所以他们能够成功并不是意外之事,也因此如果走入歧途就会格外难缠。他们不在官者的规矩束缚之内,但在普天之下皆通用的律法中,他们比他人更会逾越规则。
何梦书有些疑问,“他们?原来他们才是大难题吗?我原来一直以为整治云泽的官场才是问题的核心呢。”
困意渐浓,常怀山此时眨眼时闭着眼睛的时间都比睁着眼睛的时间长了起来,她仍躺在手臂上,眼一撇,像鹿一样干净清澈的眼睛看向何梦书,“说起来,霍兴找到这里的那天我才发现小梦书原来也有和平时那么不同的一面。”
“啊?我,我…”何梦书一感觉不好意思,嘴巴就会开始打结。
“没关系,我是觉得可爱。”
常怀山说着悠悠地掀开毛毯站上地面,刺骨的凉总算让她的困意降了几分。
可她这一举动可把何梦书惊了一跳,大喊出声,“怀山前辈!”
常怀山止住何梦书的动作,只是用那双布满雾气以至于看不清深浅的眼睛望着面前的人道:“你的眼神语态总让我想起一个故人。”
“那个故人是谁?我听说过吗?”
常怀山眉眼低垂,道:“她已作古很久了,不提也罢。”
“哦。”
何梦书低头,目光又落在常怀山光露露的脚上,她壮起胆子握住常怀山手肘将她按坐回去,又拿起放在一边的鞋子蹲下身。
“不管怎么说,怀山前辈是病人,我是大夫,病人要听大夫的话,我们还是先把鞋子穿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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