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塞阳闲来无事,支撑断骨的木板已经拆掉,她的四肢恢复灵活,赶忙换上银绿的新衣衫,花枝招展的跑到自家花园 的堤挢上故作风雅的赏花。轻叹万事万物的变化。一株大杏树在她头顶上荫翠着,大片阳光由树叶间筛落下来,风景好得令人目不转睛。
“总算我还保有点贵族的气质,如果给阿玛和额娘看到,一定甚感安慰吧!”塞阳的身子倚在拱挢上,长发飘飘然的,衣袂也飘飘然的,颇有几分娉婷之色,自己觉得十分长进。
塞阳笑颜逐开的接续咏道:“这当真是谓柳暗花明又一村,看来我的噩运就快尽数褪去了,只要时间一久,皇上就会忘了有我曾经入朝任职的这回事,他忘记,我便自此道遥自在!”愈想愈得意,不禁有种苦媳妇熬出头的慨喟之气在塞阳心中升起,她既心满意足又觉得自己很天才。
正想像一切如意的美好处时,眼前这远将行而来的一个人却差点教她魂飞胆散。
妈啊──身穿大袖皇袍的那人,不正是皇上吗?
塞阳没敢再多看一眼,便掉转过头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逃向自己房中,才踏人门槛就和一个不明物体 了个满怀。
“哎哟!格──格!”南袭忍痛站起,一脸的菜色。
“别叫我!这下完蛋了……”塞阳顾不得痛处,匆匆的往屋 踱去,脸色相当凝重。
“格格!别进去啊!”南袭亦顾不得疼痛连忙扯住塞阳的衣袖,十万火急的说:“刚才王爷派人来报,说是皇上亲自移尊降贵的来探望格格的伤势,这会恐怕已经在路上了,王爷要格格快快前往六贝勒的房中安歇,千万别露出马脚……”
塞阳伸出去的一脚,闻言马上掉转方佝,她还有心情喜孜孜的说:“还好阿玛英明,已有所安排,想得周到、很周到!”
“格格,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您就快去吧!五贝勒会替您掩护,快点!”
在南袭的催促下,塞阳又像飞箭射出似的冲往五贝勒托纳的房里,而等在房里的,非但有托纳,还有她额娘。
“塞阳!快!快躺下!”福晋一把将塞阳按下,胡乱的将被子往她身上丢,又要顾及将塞阳一头女子才有的飘逸长发给遮掩佳。
“额娘,您轻点……斯文点……别紧张嘛!”塞阳才将被子盖好,只露出一张脸蛋来时,门外就已经开始骚动起了。
“皇──上──驾──到──”太监通报声传来。
皇上一驾到全体跪下接圣。
塞阳半眯起眼睛看着皇上坐到了她床沿海的椅子上,正笑吟吟的看着她,一旁的人全肃立无声,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皇上吉祥!”塞阳做出一个想起身的动作。马上就被皇上给制止了。
“别起来,千万别起来,卿只管躺着休养便是,这些礼节 暂时全废了吧!”皇上温柔的说。
正中下怀!塞阳的确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她身上穿的,是套道地的娇娇娃女装,当然死也不能给皇上看到。
“多谢皇上体谅。”塞阳马上发自心底给皇上一个衷心感谢的笑容。还要装得十分虚弱的样子。好再多骗一些假来放。
“卿是为了我而受伤,我自然要多加体贴,否则岂不是辜负了卿舍命相救的忠诚了吗?”皇上盯着塞阳,十分怜惜的说。
“臣为皇上尽忠职守是本分内的事。皇上今天来看我。倒教塞阳感到汗颜,区区小伤,皇上不必挂心。”塞阳此时只想早点打发走皇上,叫她说什么甜言蜜语都不成问题。
“爱卿你──是不是有位与你容貌相似的姐妹?”退疑了一下,皇上终于问。
完了!去了!毁了!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话题太敏感,让皇上主动提起,稳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呃……皇上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塞阳硬着头皮说话。
“适才在来卿这 途中的堤挢上,我看到了一名女子凭 而立,她举止风雅,容貌与卿一模一样,身着银绿衣衫,飘逸而动人,但尚来不及探个清楚,她便已匆匆离去了。”
“哦──她啊!那是……是……”塞阳支支吾吾,要说是谁呢?怎么办?真是头大……
“是谁?卿。”皇上眼眸发光,等待塞阳的答案。
“是……是臣的胞妹……塞阳格格,与臣只差一岁,所以……所以容貌有所相似,皇上看到的,大概是她吧!”
塞阳的冷汗流了一身,当面向圣上扯谎,她眼角余光撇到硕亲王爷和福晋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 去,惨白的像只鬼。
“应该没错,难怪长得这么像,简直如出一辙!”皇上颇为心花怒放的说。
“当然!打同一个娘胎出来的嘛!”塞阳口无遮拦的接了句话,一眼看过去,只见福晋正对她瞪着眼睛。
“这……塞阳格格她,还没有指婚吧!”皇上微笑着问。
“没,舍妹年纪尚幼,不太适合。”塞阳想也不想的就说。
“既然如此,那很好!很好。”皇上频频点头。塞阳望着笑颜逐开的皇上,不懂这“好”谓何来?别人嫁不出去,他高兴个鬼?
不过,这个答案在皇上打从硕亲王府里回到宫中的第二天,塞阳很快的就懂了。因为皇上的圣旨,明明白白的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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