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王府,是按郡王的规制建的。正殿的两侧均配着暖阁,东暖阁摆着紫檀木大床,供夜里睡觉和夫妻共寝的;西暖阁里摆的是榻,供日常小憩用的。
中间的厅堂摆了丰盛的饭菜。
很显然宋北溟在路上便示意夜里府里有来客,要摆膳。
燕熙穿过一侧屏风,在西暖阁的榻边站住了。
宋北溟隔着屏风叫他:“来用饭吧,要喝点酒么?”
燕熙嗤笑一声,在屏风里头,解下了自己的发冠。
宋北溟从朦胧的屏风中,看到燕熙乌黑的发如瀑般滑下。
这是无声的邀请。
宋北溟握紧了拳头,心中知道,这也是冷情的试探。
宣隐或许真的不是少不更事,这个人根本不介意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甚至根本不介意对象是谁。
宣隐只是要“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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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溟扬手,让下人们都退下了,正殿的门缓缓合上,他从逐渐变窄的门缝中看到外头一轮圆月挂在柳梢。
如果不是正巧赶上这个日子,燕熙还会持续地晾着他。无关乎救命之恩和以身相许。
这个人,就是这么的冷情。
宋北溟克制着自己不再去看,可只要这个人和他共处一室,他就在持续地被蛊惑,被煽动。
宋北溟的手,贴上了屏风。
屏风上绣的是山河画,崇山峻岭,江河奔流,一轮红日升在东方。
可是,现在画里的河流,正蜿蜒在燕熙的腰线上,绯色的官袍把山河映上了艳色。
燕熙贴进了屏风,他任发散在两肩,手指停在前襟,隔着屏风,带着几分讥讽地说:“用饭?喝酒?宋梦泽,你在这当头,竟然想玩水到渠成的游戏?”
宋北溟听出了那声音里的冷意。
是只做解药的交换,还是玩一场花前月下的感情游戏——这种问题适合试探着说,可对方就这样直白地抛出来了。
燕熙一根手指点在了屏风上,顺着宋北溟的轮廓,从上往下划,停在中间的某个位置,他轻轻地笑道:“不用那么麻烦,更不用走什么章程。梦泽,你过来,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宋北溟已经被牵动,他的呼吸一紧,身体紧绷着。
以燕熙的武功,自然是听到了这么近的气息变动。
燕熙眼里沉着光,已然知道今夜的那根线,是牵在自己手中的。
燕熙的手指在屏风上缓慢地画着圈,闻着空气里逐渐变浓郁的“枯”的味道,他的声音开始变软:“小王爷……梦泽……阿溟……三郎……”
没有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呼唤,下一秒,屏风那头的高大身影不见了,燕熙被揽入强有力的怀抱。
宋北溟在这一连串的邀请中,已然打定了主意。
这个人连站在朝会上,都会让人往旖旎的方向去想。
无论男女,所有人心里都会试想:只要大胆一点,就可以随意地窥视这个人;只要足够强大,就可以占有这个人。
然而,只有他宋北溟可以将这个人关进自己的屋子里。
宋北溟甚至被这个人赋予了权利,可以随意地摆弄他,侵犯他,掠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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