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批斗会进行一半的时候,让人震惊的场景出现了。人们突然听到治保主任大喝一声:
“把工地大流氓陆三客拉上来。”
随后,陆三客“闪光”登场,两个民兵揪住他的胳膊,以“坐飞机”的方式快速上台。上台后两个民兵揪起他脑袋上的头发,头脸左右摇晃成半圆式向群众仰着脸“示众”,接着把陆三客的脑袋给按下去——这是一种常规,每一个四类分子被揪上台时都是如此。
台下群众兴致来了,纷纷议论,多数都是后陆生产队的社员
“啊!是咱们生产队的陆三客,俺咋不知道呢……不会吧。”一个男人喝道
“可能是他,这个家伙平日里流里流气的样子,比坏分子还要恶毒,早该推进大牢中去。”另一个男人说。
“这个家伙看到去挺危险,他就住在俺家附近,”女邻居说。“俺才不愿意在黑夜里见到他呐!”
但很令群众感到奇怪的是,陆三客并没流露出什么悲苦忧伤,这倒还罢了——他不等治保主任演读罪行,便自动站到被批斗的位置上。他高高地撅起屁股,双臂向后高抬,同时却斜着脸儿朝台下的群众吐舌头出怪相。
台下的群众开始愤怒了,
一位揪斗他的民兵,为制止他那种扰乱会场秩序的行为,在他的身后抬起一条脚,击中陆三客的屁股,动作很轻,根本没有击中他的要害部位,同时把他的脑袋再次给按下去。民后的这种做法只是警告一下陆三客:要严肃对待批斗,批斗会上不可以嬉皮笑脸。
哪知道陆三客开始气恼了。他的头突然猛地一抬,身后的两位民兵又猛地一按他的脑袋,紧接着陆三客借势后退两步远,从他们两人之间退出来了。两位民兵一下愣住了。“吆喝……我滴光当来,这个家伙会金蝉脱壳,还是一位武林中人。”
等两位民兵刚刚回过神来,陆三客已经把挂在脖子上的牌子摘下来,给扔到地上,随后大叫道:
“我不干了!刚才你们是谁踢我的蛋来……不讲究。这是弄啥子……我在怀远县当流氓的时候,也没有人敢这样对待我——你们蒙城人太不讲究了。你们这样做……咋滴……你们不是明摆着欺负外地人吗?……有什么意思……要文斗不要武斗。”
正在陆三客说话的时候,治保主任已经站到他身边,他吓坏了。当看到治保主任那对黑色的眸子现在射出仇恨的凶光,令陆三客胆颤心寒,想张嘴对他再说几句话,但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知道,如果在会场上说明自己不过是滥竽充数的,不但工分就会立刻失去,而且走资派的帽子也能随时给扣上。
“把坏分子陆三客,你这个家伙……不老实,把他给我押起来!在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能翻身。”
随着治保主任的一声大喝喊,两位民兵迅速上前揪住陆三客胳膊,他仍以“坐飞机”的方式,又一次给带回原地。陆三客也脸色一变,迅速“入戏”,乖乖地站在那儿不动,不得不低头认罪。
这时候批斗大会已经进入**,一位后陆生产队的社员,从群众席上突然站起来,震臂高呼口号:
“打倒陆三客!打倒工地大流氓!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万岁!中国供产党万岁!!”
口号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他喊一声,台几乎所有人也跟着喊一声,他举起右手,几乎所有的人也举起右手;在喊声阵阵之下,陆三客配合的恰如其分,开始表演一种独门绝技,自己当众打自己的耳光……
唯有金根姬没有与众人一起起哄,她也没有看到陆三客这种丑陋表演。人们高喊口号时,她正习惯性的用手掌心,擦拭着自己的眼睛嘞。……作为同是怀远县的老乡,治淮工地上的工友,金根姬那种怜悯之心油然而升。
可是,这当儿最令金根姬不能容忍的一件事情发生了,正当她台下默默地同情着他时候,一瞥之中,陆三客却斜着脸儿色咪咪地盯着自己的双眼,她本能的与他对视一眼,那知道那家伙又是吐舌头,又是出相象。
“这个狗日的家伙,该斗。”坐在金根姬身边的全大玉大声说道。
陆三客听到下台全大玉的高叫,顿然失色。全大玉在安河要工地带领着民兵曾批斗过他,她带领民兵揪斗他的时候,比现在的治保主任要厉害多了。
金根姬抬起头来用仇恨的目光怒视着陆三客,她觉得隐象陆三客这种人就是隐藏在群众中的坏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分子。尽管她可以原谅陆三客以往的愚味,她也可以容忍陆三客现在未能涤尽的恶习;尽管自己与他的思想境界千差万别;尽管自己曾是一名新四军战士,也曾是一名治淮劳模……但无论现在的处境怎样,永远也要于陆三客这种人划清敌我界线。她要永远尊重别人的人格,更要尊重自己的人格。
陆三客被民兵压送下场了,在十五位遭批斗的四类分子中,他遭批斗的时间长些,已经超出同伙的一倍以上。正当他自独自坐在一棵歪倒的柳树权上休息的时候,治保主任也从台上走下来。陆三客腾地一下站起来,咧着大嘴地对治保主任说:
“哈哈哈哈……高主任下场了,下场了,咱今天在台上表演的怎么样?是不是把这一场批斗会推向**……是不是达到一流的水平,咱算不算高手,请你给评个价呗。”
“小声点……先不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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