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说得对,”亨利回答说,“可她毕竟还非常年轻,不管我和你对朱利叶斯有什么看法,他总归是个相当体面的年轻人。”
伯爵皱着眉头沉着脸,过了一会儿说:
“要是我认为这样的事情哪怕有一丁点儿可能,我就马上停止这场字谜游戏,让朱利叶斯去娶那个姓克拉特巴克的女人,管他什么后果!”
“我认为你用不着烦恼,”亨利抚慰着说,为自己引起伯爵大发脾气而感到惊讶。“吉塞尔达的脑袋似乎有些发热了,她必须认识到的一件事就是:即使她越来越喜欢朱利叶斯,对她来讲也是毫无前途的,他既没有钱,实际上又在债权人的魔爪之中。”
不论怎么说,他还是让伦爵深感忧虑。第二天,吉塞尔达来告诉他,打算象往常那样跟朱利叶斯一起去矿泉水泵房,伯爵就盘问起来:
“你没对那位年轻的放荡公子发生好感吧?”
“好感?”吉塞尔达吃惊地问。
“昨天,你不愿意告诉我们你们在乘车途中谈了些什么,亨利觉得有点奇怪。我想朱利叶斯今天下午仍要带你出去吧?”
吉塞尔达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
“我只是对不得不说那么多谎感到有点……不自在。我从小受到教诲,认为谎言是邪恶的,我的保姆相信,如果你说谎说得太多,肯定要在地狱遭火刑!”
伯爵听了哈哈大笑。
“我保证会来救你的,要不,至少会带一杯冷水来。你总该放心了吧?”
吉塞尔达没作答,等她给伯爵的腿包扎完绑带后,伯爵说:
“那真是你烦恼的原因吗?”
“我还得继续……这么干……多久?”她低声问道。
“需要多久就多久,”伯爵回答说,“可我想,即使你把朱利叶斯从克拉特巴克小姐那里拯救了出来,仍还会有别的女人,但这次总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我怀疑这种教训能不能奏效,”吉塞尔达说,“这只会使他更心怀不满,把你恨得更加厉害。”
“他恨我?”伯爵问。
吉塞尔达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但同时,她认为伯爵早就该清楚,朱利叶斯对这样的事实早已记恨在心:他在经济上受堂兄的约束,而上次要钱时又遭到了拒绝。
伯爵见她不回答,就哈哈大笑,笑声中毫无幽默感。
“我想我真成了个傻瓜,竟以为朱利叶斯会感谢他过去从我这儿得到的好处。”
“或许他也认为‘给予比得到更有福’吧,”吉塞尔达说。
“你是在引用我的话来反对我吗?”伯爵问。
“我认为这些话是相当贴切的。”
他哈哈大笑,不过笑声与刚才大不相同。
“你在竭力设法让我感到内疚,”他说,“唔,坦率地说,你绝不会成功的。朱利叶斯已经挥霍掉一份家产,让他母亲沦为乞丐。如果我今天给他几千镑,明天他就会得寸进尺,开更大的口。”
“那么,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我再坦率地说,还不知道,”伯爵答道,“这只是阻止他娶一位极不受欢迎的新娘的一个策略,我只能预见到他向你求婚、把债务带给婚姻的那个时刻,没有能力看得更远了。”
古塞尔达给伯爵拿来他需要的每一样东西之后,正准备离开房间去换衣服、戴女帽,忽然说:
“我忘了告诉您,威灵顿公爵大人将于后天下午三点钟来看望您。他的仆人刚才留下一个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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