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线明显的双唇上涂了一些润唇油膏,头发在头顶上梳成一个花冠状,长长的鬈发垂在那张并不宽大的脸庞两侧。
穿在身上的那件裙袍格外时髦,但又非常得体,对一位高贵的夫人不会显得过分,尽管对一个十九岁的姑娘有些过于精致,失去了天真味道。
伯爵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这两个女人都在等他评论裁决。他目光依然停留在吉塞尔达身上,说:
“我真要祝贺你,夫人。上校说得对,你是个艺术大师。可以说,我认为你已创造出了一件杰作!”
维维恩夫人很快地向他行了个屈膝礼。
“谢谢,老爷,如果您满意,那我就别无所求了。”
“我非常满意!”伯爵十分肯定地说。
快到黄昏时候,维维恩夫人才离去,吉塞尔达一个人走进了房间。
“我心里有点……不安,”她说。
“怎么啦?”伯爵问。
“维维思夫人说,在她单独来看您时,您指示她要替我买几打裙袍。实在的……我需要不了这么多……而且那将花多大一笔款子啊!”
“古塞尔达,你要妨碍我的计划安排吗?”伯爵问。
“不……不,当然不是,”她回答说,“我只是不希望您……花那么多钱在……我身上。”
“我高兴怎么花就怎么花,”伯爵回答说,“我还想向你指出,这最后一年我除了把钱花在医生身上外,还极少有机会从我那极为可观的财产里花掉一个子儿,而把钱花在医生身上,就象扔到水里那样毫无反响,当然除了纽厄尔医生。”
“您的意思是……您高兴买下那些替我挑选的裙袍……和所有别的物品?”
“告诉你,我非常高兴,说的可是真话!”伯爵回答说,“要不要我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你可‘用包扎伤口来偿还’?”
吉塞尔达的样子看起来仍有点忧虑,过了一会伯爵说:
“要是你谈起向我偿还,我想我该给你一巴掌!不过,要是可以安慰你那讨厌的、叫人不愉快的自尊心,那么就让我告诉你,万一你打定主意不再需要这些衣服,或者我们为一些诸如铺张浪费之类的小事莫名其妙地吵起来,那么我们可以把这些裙袍送到上校的戏装贮藏室去。”
伯爵顿了顿,又接着说:
“我从维维恩夫人那里得知,他储存了相当多的服装,各式各样、各个时期的都有。这样只要他愿意,一发出通知就能马上演出一台戏。”
他微笑着继续说:
“有人告诉我,在切尔特南他特地备了一些快马和马车,时刻准备好替在伯克利城堡经常举行的哑剧字谜游戏和,戏剧演出运送他所需要的东西。”
“我想您会认为我非常……愚蠢,”吉塞尔达低声说。
“恰恰相反,”伯爵答道,“我尊重你在这件事情上的感情。大多数女人只要能从一个男人那儿捞取什么东西,都是急不可待,抓住不放。你是例外,吉塞尔达。我还认为,许多男人往往会发现这是你最讨人喜欢的品质之一。”
他见古塞尔达宽慰地舒了一口气。后来,吉塞尔达象个小孩子希望再次得到保证那样,说:
“我不会……让您失望……吧?”
“我相当有把握,你决不会让我失望,”伯爵说。
他用了一种出人意料的深沉嗓音说话。这时他的双眼与吉塞尔达的双眼相遇,他们之间似乎有某种奇怪的东西相互交流。
一时间他俩都一动不动。随后,吉塞尔达把脸转开,有点不连贯地说:
“我……我要……拉铃替您要……茶……或者你想……喝点什么……烈性饮料吗?”
“我认为我们俩都需要喝一杯酒,”伯爵回答说,“我吗,是因为我喝了会感到高兴,得到享受;你呢,你也清楚地知道,是因为亨利可能在任何时候把朱利叶斯带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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