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如果我们请求公爵,他会非常高兴代替你父亲领交新娘的。”
“我宁愿找一个你们团里的人,”吉塞尔达答道,“我认为萨默科特上尉真的非常喜欢我爸爸。”
“这话不假,”伯爵同意道,“为了千方百计找到你父亲,亨利于的事、跑的路比别的任何人都多。”
“那我想请他把我领交……”吉塞尔达说到这里,温柔地补充道,“给你。”
当她手搭亨利的手臂沿着侧廊走来的时候,伯爵心里想,无论谁看起来都不可能比她更可爱、更纯洁了。
他清楚自己已经在吉塞尔达身上找到了在他认识的其他女人身上所一直未能找到的东西。
尽管她们老于世故,是上流社会的美人,然而他却认为,他母亲从小给他灌输的那些完美典型形象,只能在一个具有纯洁的品德、未曾受到罪恶站污的完美女人身上得以具体化。
他体会到,吉塞尔达的所作所为都是无私的,如果说她曾试图献身,那也只是为了他人。由于他自己从来都是个勇敢无畏的人,所以对她的勇气倍感钦佩和尊敬。
很难告诉吉塞尔达当他知道她用可能牺牲自己的行动救了他的命时,他心里是什么感受。
她的行动是出于自爱,伯爵知道,来自一颗充满了爱的心,她不仅向他、而且向一切受苦受难的人施爱。
他清楚地体会到吉塞尔达为可怜的埃米莉·克拉特巴克真正难过的心情。
他理解她在本能上是多么厌恶欺骗朱利叶斯,还想努力在他身上找出些好的品质来。
事实上,吉塞尔达具备了他相信一个女人应有的一切优点,在他起结婚誓言时,心里很清楚,他象极少几位受到特殊恩宠的男子那样,是非常幸运的。
对吉塞尔达来说,她的婚姻无疑是上帝的恩赐,是自天而降的喜事。
一边爱着伯爵,一边又怕自己在伯爵的生活中可能无足轻重,这曾既是她备受折磨的痛苦同时也是她心醉神迷的欢乐,甚至到现在她都几乎难以相信,那种既忧且喜的感情已经变成了以爱报爱的狂喜。
在她举行婚礼的头天夜里,她在床边祷告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感谢上帝,她父亲的名誉得到了恢复;还感谢上帝,他以神秘莫测的方式将伯爵带到了她的生活里。‘
她也有一种非常感激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感激伯爵象她渴望的那样爱她。
她怎么能够猜想得到,吉塞尔达自己问自己,当她被派上楼到一个客人的卧室里去擦壁炉架时,那位客人竟会是她父亲团里的呢?竟会是一个她初次见面几乎就一见钟情的男人呢?
她在伯爵雇用她的当晚就清楚,当时她要是做了她觉得应该做的事,就会离开德国别墅,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她通过艰难困苦早已认识到,要找到活干是不容易的,她担心如果自己放弃了这个似乎可以赚钱的工作,就可能再也找不到别的工作了。
那样的话,她暗地里跟自己的良心争辩说,妈妈就会饿死,鲁珀特就绝不能再用脚走路了。
吉塞尔达生性十分敏感,她本能地感觉到,在自己和伯爵之间有某种不可言喻、却又无可辩驳地存在着的吸引力,它不可抗拒,荡人心肺,使人欲罢不能。
每天早晨去伯爵的房间,每当完成伯爵差遗她所办的事往回走的时候,她的脚步就会加快。
每当她必须说晚安道别的时候,深知必须经过许多小时才能再见到伯爵,她的胸中就会隐隐作痛。
她的爱是她心中珍藏的一个秘密;然而爱情的奇迹却弥漫了她的全身,以致她感到自己仿佛完全变成了一个新人!
她变成了一个能摘星摸月的人,但同时在两相对比时她又知道,如果失去爱情,她就会堕入最黑暗的十八层地狱。
“我们有很多很多事情要一起做,”她现在对自己说,“我愿意照料他,以他从来体验过的欢乐让他高兴幸福,因为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伯爵此时也正作着同样的遐想,他边想边等,四柱大床旁燃着两支蜡烛,壁炉里的火焰一阵阵摇曳闪烁。
空气中玫瑰花和麝香石竹的香气袭人,花影在烛光下却模糊不清,与夜色溶为一体。
他开始瞎担心起来,生怕吉塞尔达不愿到他这儿来,可他知道吉塞尔达不希望他到她卧室去。
德国别墅的那套房子由最好的房间构成,一直由他使用,然而以前通常是某个女人独占的。
起居室另一边的较小卧室现在已由金登夫人将吉塞尔达的物品搬了进去,实际上原来计划用作绅士们的化妆室的。
“她一定会来我这儿的,”伯爵暗自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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