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后,吉塞尔达说:
“如果爵爷允许的话,我想现在就去取你需要的治腿软膏。我不知道我母亲那里还有多少。如果不多,她还要再配制一些,那就要费时间。我不希望你今晚用不上药膏。”
伯爵看着她。
“这就是说,你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罗!”
“是的……老爷。”
“为什么?”
“我希望爵爷不要认为我傲慢无礼,不过我的家庭生活是我个人私事。”
“为什么?”
“原因我……不能讲……爵爷。”
她与伯爵四日相视,有片刻工夫他们之间在进行一场意志的较量。
随后,伯爵用一种恼怒的语气说:
“你他妈的为什么要这么遮遮掩掩、神秘莫测?我对你很感兴趣,天知道还有别的什么能使我感兴趣,象这样一天又一天地躺着,没什么可想的,除非想我这条该死的腿!”
“我很……抱歉,让爵爷……失望。”
“可你仍不打算满足我的好奇心?”
“是的……老爷。”
伯爵反倒被逗乐了。
这位颧骨突出、脸蛋瘦削的纤纤弱女,纵使知道伯爵准备当她的恩人,却公然反抗他,看来真是不可思议。
然而此时伯爵并不想恃强压服她,就欣然让步了。
“好哇,那么就随你的便吧。包上你想要的东西去吧,不过可别回来晚了,要不,我会以为你拿了我的钱溜了呢。”
“你现在一定意识到预先付款总是不大妥当的。”
伯爵对她的回答虽然感到吃惊,却发觉自己听了以后竟露出笑容。
她把冷盘从盘子里倒到白纸上,利索地包成一包,然后用双手捧起来。
“太感谢您啦,老爷,”她温柔地说。
就在这时,她似乎突然记起了自己的职责;说道:
“今天下午您会好好休息吧?要是可能,您应该睡上一觉。”
“你是不是在命令我这么做?”
“当然是!您已经把我放到护理您的位置上,因此我必须告诉爵爷什么事情是该做的,那怕遭到您的拒绝。”
“你已预料到我会拒绝?”
“我并不认为有人能迫使您去做您不想做的事,因此我只是乞求爵爷的良知。”
“你可真精明,吉塞尔达,”伯爵说,“不过你也象我一样知道,‘猫儿一跑耗子就闹’。所以,如果你关心我的健康,我建议你不要离开太久。”
“我一拿到软膏就回来,老爷。”
吉塞尔达以一种笔墨无法形容的优雅行了个屈膝礼,从房里走了出去。
伯爵望着她的背影,拿起了他那杯红葡萄洒,若有所思地饮着。
一年来,他首次对自己健康以外的事情发生了兴趣。
一个生气勃勃的男人,一个过去十年不是在战场上就是在狩猎场上活跃的男人,发觉自从受伤以来硬让他一动不动地躺着是一件难以忍受的苦差事……
他极其忿恨自己受了伤的虚弱身体,它成了他所鄙视的弱点,他与之作斗争,好象它是他必须以坚韧意志去克服和战胜的敌人。
他没有理由一人独处。
切尔特南不乏清楚了解他社会地位的人,也不乏曾在他手下服过役、钦佩他是一位军事领袖的军官。
他们本来会非常高兴地来拜访他;只要有可能,还会在自己家中款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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