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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飨宴（第1页）

窗外雪花纷飞，温暖的房间里饭香四溢。

女人端上最后一道菜，坐到了眼镜旁边，四个人坐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了。小林问起王立，融合明王后的能力是什么。

“坚韧”王立说，“皮肤现在拿刀都割不破，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没有第一时间碰到须弥座，我并没有得到‘脆弱’的特质。”

小林思考了一下，奇物和人融合以后，特性会变异但是应该不会消失，他有点担心但是也想不到要说什么。

“你平时打针怎么办？”眼镜突然提出一个问题。

王立当场愣住了，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的皮肤可不是针头能刺穿的。

女人努力想要听懂他们的谈论，但是她失败了：“也不懂你们仨在说什么，但是人生本来就不完美对吧，得过且过。”

“对，得过且过。来，咱们喝一杯。”小林举起酒杯，四人纷纷起身碰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王立一杯酒下肚，向眼镜问道：“大轮寺的事情你最后怎么上报的？不会出问题吧”

“我说火灾是自然发生的，但佛像是和尚们装神弄鬼，这样就不会有其他部门纠缠进来。”眼镜答道，他看见王立面露愧色，便出演安慰道：“这种事情大家都在做，偷偷留下来奇物融合或者卖出去，不然你以为主任哪里来的别墅？”

“其实管控局乐得我们融合奇物，毕竟奇物会随着人死亡而消逝，比放在仓库或者销毁安全实惠多了。”小林补充道，“主要不闹出什么问题，总局都不会管。”

王立点点头，除此之外，他对方丈的身份也充满怀疑。

“方丈在我们的资料库里。”眼睛说，“上面说他的能力叫做‘宿命通’，可以在一定范围内预知未来。”

“怪不得他能提前让小和尚来接我，还帮助我融合明王。”王立恍然大悟。

“宗教人士里有很多的能力者。”小林说道，他告诉两人，事实上很多宗教的圣物，比如舍利子，或者是道家的法印，本身都是一种奇物。

四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杯觥交错，转眼就到了应该离开的时候。一番寒暄后，便各回各家。

……

清晨，一个佝偻的老人在垃圾桶附近徘徊，她想从废物中淘点宝。

她干枯的双手在垃圾桶里翻动着，一件又一件的东西被挑出来，放进她的三轮车里。翻着翻着，一大块肉出现在桶里。

“好大一块肉！”她心里惊讶极了，但是却看不出来这是什么肉。

一整块肉，被黄白不均的皮肤覆盖着，看起来像一整头猪的尸体，但是肉块上没有任何的刀痕，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这头猪没有长四肢和头颅，只有一端有个拳头大的洞，她伸手进去，这个大洞里还有几个小洞。在老人粗糙手指的刺激下激烈地收缩。

老人想了想，还是使出全力把“猪肉”拖上了三轮车。

三轮车吱呀吱呀地响了一路，老人奋力地蹬着，终于把自己的战利品带了回去。

小小的棚屋四周，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垃圾，易拉罐，旧衣服，废旧家电……她拽着“猪肉”上的一个洞，一步一步地把肉块拽进了房间。房间昏暗潮湿，薄薄的石棉瓦被冬雪覆盖后，散发瘆人的湿寒。煤气罐立在地上，布满油灰的灶台也放在灶上。一张小小的木床，一床潮湿的床褥，一方小小的矮桌，一个小小的电视，几个脏污的塑料板凳，以及放在地上的瓶瓶罐罐，便是这个家的全部。

她拾起案板上的铁刀，却无从下手，活了七十多年，认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自己像是社会这个赛道的落败者，远远地被所有人抛在身后。手机，电脑，她都没有，更不会用。电视里什么人造生物，更是超出她的认知。

她仔细端详着这块“猪肉”，浑浊的眼珠骨碌碌地转着。最后她决定先给这个东西放血，就像杀猪一样。

一刀下去，坑坑洼洼的铁刀竟是如此锋利，黑色的光泽一闪而过，鲜红的伤口立刻绽开，紫红色的血液流出，顺着皮肤滴落在地上的绿色塑料盆里。“猪肉”的另一端，漆黑的孔窍流出黄绿色的恶臭固液混合物，吧嗒吧嗒地掉在深棕色的地面上。这时“猪肉”微微颤动，仿佛感受到了痛苦。

老人一刀刀下去，垂在干枯手臂的皮肤微微抖动。她的力气太弱，更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动脉在哪，只能缓缓地把伤口切深。

伤口的血液越流越快，越流越多，“猪肉”的颜色也从黄白混杂，变得全无血色。老人把刀丢在一旁，清理了地面的秽物，她又打开了煤气灶，烧起了开水。

放血放的差不多了，老人提着沸水便浇在“猪肉”上。“猪肉”看起来光滑，但还是有些细小的毛。一壶沸水下去，“猪肉”紧绷了起来，像只虫子一样想拼命蜷缩起来。随着沸水一壶一壶浇上去，白色的水蒸气在黑暗的房间里溢满，苍白的猪肉旁放着绿色的塑料盆，盆里鲜红的血液微微荡漾着。

老人终于洗干净了“猪肉”。她的心里充满喜悦，这么一大块肉足够她吃很久。

她又抄起刀，先切下一块肉。快中午了，她想先做个午饭。一番忙活，老人把切下的“猪肉”做成了叉烧肉。捧着香喷喷的午饭，她的心里更加的开心。

吃完了饭，老人继续处理“猪肉”，她想把猪肉做成腊肉，便于储存。

这块肉的骨头藏在肉的深处，她费力地取出骨头扔在一旁。她又往里切，各种内脏也露了出来，心肝脾肺胃，一个都不缺。她把下水放在一旁，继续切着。

这时她摸到了一大块远远的骨头，她把周围的肉剔开，先是掏出了一对眼珠子，又拔出了一根舌头，最后终于拔出了这个圆圆的大骨头。

当骨头完全露出真容的那一个，老人吓得瘫倒在地，一阵反胃，呕吐物从她那张皱纹遍布的脸上喷出。

那是一个人类的颅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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