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蛭把红蜈蚣整个拖了出来,然后松开嘴,扑楞着翅膀在我面前上下翻飞,看起来还挺欢畅的。说来也奇怪,蜈蚣被龙蛭弄死之后,狗根子的呼吸立刻就变得有力了许多,身上也不往外出汗了,脸色好看了一些。
出师大捷,没想到这小家伙还真挺罩得住的,我本想夸龙蛭几句,没想到才一张嘴,它吱溜一下就窜进了我的嘴里,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顺着喉咙爬了下去。我一想到龙蛭刚从狗根子的嘴里爬出来,外加吸干了那么一条恶心的要死的蜈蚣,就一个劲的直倒胃口。
龙蛭估计是又躲到哪里睡觉去了,我扣着喉咙干呕了半天,也没能把它弄出来,倒是把狗根子给折腾醒了。
狗根子颤颤巍巍的说想喝水,我说你能不能换个新鲜词,别尽跟电视上学,他说狗日的骗人,嗓子眼干得都快烧起来了,我一想倒也是,刚才那汗流的哗哗的,普通人早该脱水了。
我让门外站着的花苗族人送了点水过来,狗根子一口气喝了两大海碗,才说好受点了,然后一翻身子说有点困,就立刻鼾声大振了。
俗话说心宽体胖,狗根子中了蜈蚣蛊,刚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现在却能安稳的打呼噜睡觉,我是真有些佩服他了。刚看见这条红蜈蚣的时候,我就立刻想到了狗根子中的是蜈蚣蛊,因为我才从师父给的书上看见过,所以有些印象。
根据师父的记载,养成蜈蚣蛊,需要把至少三十条毒蜈蚣放在一个蛊皿里,在山上至阳的地方埋上三十天。这期间,蛊皿里的蜈蚣为了存活就会互相残食,直到最后剩下的那条就算成蛊了。
蜈蚣蛊蕴含的是阳烈属性的蛊毒,中蛊之人昏迷不醒,大量出汗,用不了一天就会因为大量脱水而死,要是打开胸腔看看,就能发现五脏六腑都成干了,整个尸体直接就是一具干尸了,根本不需要再做其他处理。
书上还说,想要祛除蜈蚣蛊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中蛊的人扔进冰库里,冻上一天一夜就能把蜈蚣逼出来,不过要注意别一不小心别把人冻死了。否则就得配上一副极为复杂的苗药来治。
先不说水牛坝连电也没通,到哪里去找冰库,光是那老长的药单,一多半的药材我连名字都没听说过,今天若不是有龙蛭蛊在,狗根子还真是凶多吉少了。
普松这老蛊婆果然心狠手辣,一出手就是这么不留后路。
我捏着已经干瘪瘪的蜈蚣蛊出了偏房,堂屋里乌晃乌央两个老头子和普松老蛊婆正吵得脸红脖子粗,难解难分。我走到三个人中间,手指一松,蜈蚣蛊晃晃悠悠的从我手里飘落到了地上。
三个老家伙立刻不吵了,都死死的盯着干瘪的虫子尸体,眼珠子转个不停。
“嗬,这就是黑苗人的蛊?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乌晃老头首先开腔道。
老蛊婆没有理会乌晃,而是重新审视了我一遍。
“汉人也会蛊术?”普松的声音沙哑的像垂死的乌鸦,说话时脸上笑得那叫个不怀好意。
“乌晃,你们花苗人竟然违反祖宗定下的规矩,跟汉人勾结一气,还把蛊术教给他们,已经没资格保管圣祖的遗骨了。”
017尝尝我的蛊吧
遗骨?苗人也真够古怪的,难道吵了半天就为了几根死人骨头么?
说到这个什么遗骨,乌晃变得紧张了起来,他瞅了瞅我,又瞅了瞅老蛊婆,似乎在为什么事犹豫不决。倒是旁边的乌央干脆利落得多,他指着老蛊婆的鼻子破口大骂:“老虫婆,瞎了你的老眼,你从哪里看到我们跟汉人勾结了?他是萧天石的徒弟,会汉人的法术的,能解你的蛊很奇怪吗?”
“萧天石?”普松念叨了一遍,我注意到她一双老眼中的瞳孔猛的一阵收缩。
“小伙子,你先出去吧,这里没你事了。”乌晃老头瞪了一眼乌央,然后连忙指派我出去。
“既然是老朋友的徒弟,干嘛这么急着走呢?”老蛊婆干笑一声,朝着我一抖袖子,洒出一片青蒙蒙的粉末出来,迷得我睁不开眼。
操,这老不死的竟然直接动手,而且八成是下蛊了。我赶忙捂住口鼻,但是猝不及防之间还是吸进了一些粉末。
“老子惹着你了?”我觉得一阵呼吸困难,气管里像火烧一样的疼。
“嘎嘎,萧天石的徒弟不会这么没用吧。”老蛊婆声音里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又指着我身后的乌晃和乌央两个老头说道:
“你们有没有和汉人勾结,祖宗的灵魂在天上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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