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战场边缘移动,途中侥倖甩开了一隻劣影后,紫翊和醒醉找到一处更高的沙丘,伏在沙地藉由上而下的视野俯瞰大半个古战场。由于战场辽阔,视野尽头并无法完全将战场的最远端纳入,可是,想了解战况已然足够。
「简直跟蟑螂一样,拍都拍不死……」看着那些如鬼魅般四处掠动的劣影,紫翊思及自己稍早的经歷,忍不住咋舌。
别说一支联军对付不了,就算来双倍联军都会很吃力吧!她想。
「所以当初不是完全消灭,只是封印啊。」醒醉貌似也对劣影相当非好感,语气沉沉的。想想也是,当初他被劣影的残影围殴到重伤濒死,换成谁印象都不会好。
彷彿是在享受一种恶质的游戏般,劣影不喜欢亲自杀伤联军,反而爱夺取联军的身体、控制神智,再引他们自相残杀!
按着仍在疼痛的胸口,紫翊能够明白桑妮亚在置妲菈于死地时那种绝望的心境。
下一秒,醒醉忽然伸手拍她,然后指向某一个定点,「你看那里。」
紫翊放眼望去,然后「咦」了一声──醒醉指给她看的,正是她刚醒过来时,第一个跑来关心她、和她说话的白袍女子,此时她正挥舞着手上的法杖,以纯白的治癒之光替同盟疗伤。
「她怎么了?」身在战场中的白袍女子,其实没什么特别,紫翊不明白醒醉特别示意她的用意。
转过头,醒醉的表情带着些许无奈,但仍立刻解释:「那是薇达依卡,年轻……嗯,算是年轻时代的。」
紫翊「哦」了声,慢好几拍才反应过来,扬声反问:「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
「穿越战场的时候,听见别人喊她的名字,我就把她的相貌记起来了。」醒醉比了比脑袋,还不忘揶揄:「飞花,你是太久没玩游戏,以至于对任务的敏锐度退化了吗?」
紫翊的嘴角狂抽,可她现在没意愿更没力气吵架,便僵硬地扔了句「谢谢批评指教,请你闭嘴」回去,而后继续观察战场上的薇达依卡。
薇达依卡的技术不错,无奈再怎么样,她都不是个武装战士,又兼连日劳累,动作不免迟缓,所以她得更集中精神在施法上;可是专注其一,就难免顾此失彼,等她又放出一道魔法,累得喘息时,后方一抹高大的黑影飞快逼近。
似乎有人紧急提醒了她,她在千钧一发之际旋过身险险地避过了致命一击,摔倒在地。被劣影控制了的半兽狼族站在她面前,高高举起剑,再度猛力刺下。
紫翊不禁抽了口冷气,目睹薇达依卡用一个狼狈的翻滚躲过那柄剑,然而,法杖却被她遗留在原地。
露出极度惶恐的表情,她坐在地上蹭着往后退,左手探向腰后。当狼族转过身,提剑扑向她的同时,她大喊一声,抽出防身的短剑偏身往前一送,斜斜刺入对方肋骨下方处。犹如疯狂一般,她在性命危急时爆发出可怕的气力,竟反过来将狼人压制在地,抽回短剑,她的双手剧烈颤抖;在那之后,狼族的身体突然有片刻凝顿,几秒后才咧开嘴对她咆哮什么,薇达依卡浑身一震,像是僵住了。
狼族又发出嘶吼。终于,她闭起双眼,哭叫着举剑戳进狼人的心脏,死命按住,直到对方不再挣扎为止。
等狼族身死,她也昏厥过去,倒地不起。
「太残酷了。」见状,根本没打算闭嘴的醒醉又开口说,仅四个字却让紫翊深深认同。
──连渣都说残酷,可见有多残酷。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紫翊捏住下巴,目光流转,「刚才劣影没有转移,就算薇达依卡靠那名半兽狼族那么近,都坐在他身上了,劣影还是没有转移。」
别说附在狼族身上那名劣影比较痴呆迟钝之类的,这原因紫翊坚决不相信。
「是这样。」醒醉也跟着咕噥,然后沉吟半晌,又出声道:「无法理解的先放着。她刚刚杀的那名狼族半兽,有没有让你联想到什么?」
「你是说……他跟石碑守护者有关吗?」这次,紫翊的思绪总算没再掉鍊子了。
「假设他们是亲属,后来透过不知名的管道,石碑守护者知道了真相,才决定要追杀薇达依卡。」醒醉大胆地推测,而后又提出理由:「虽说是在大战之中牺牲的,可是知道亲属竟然是被友军杀害,理智上明白,情感上也无法接受吧!」
紫翊頷首,认为有道理,但随即又转头纳闷地问:「不过,这跟他袭击精灵好像无关?我想不通,就算要连坐好了,石碑守护者也应该找神族算帐啊。」
「这点我也暂时还没想通。」回话同时醒醉亦转过头,两人的目光登时近距离碰在一块,而且这当下,周遭全无干扰。
不晓得为什么,紫翊忽然觉得有丝慌张掠过心头,再加上脑海中又莫名其妙浮现对方原本的面容,以及在坠落黑暗时对她伸手的画面,让她訕訕然别开了脸。
她果然没办法跟醒醉待在一起太久,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下一秒,她依稀听到身旁的人叹了口气,然后是鞋底摩擦沙砾的声音,一抬头,便发现醒醉已经起身往沙丘后方走了。紫翊有些狐疑,醒醉半句话都没向她交代,害她对于该不该跟上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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